前从望城带回变成凤凰蛋的我,从孵化至今大约五十快六十年。」我不再抱有一点隐瞒地回答。
一百多年前……将近六十年具有意识……「为什么不来找我?」
听到他提出的问题,我不禁想笑的扯动嘴角,「找你,做什么?」
我看出他被我反问的一噎,「难不成你的生活会因为我的存在与否而受影响?」我的笑容有点自嘲,有些落寞,「我可不敢有这种痴心妄想。」
痴心妄想……他的呼吸一窒,是啊!当初的那些,说到底不过就是场比赛,是他们游戏人间的恶劣乐趣,但谁又会料到,在他们都没了记忆以后,过程间那些为爱的歇斯底里,求而不得的痛苦挣扎会滞留延续到现在?在他明明恢復了全部记忆力量的现在。
察觉到对方好似受到伤害般,一闪而过的疼痛表情,我有点于心不忍,「我不说,不是不想认你们,不是因为怨懟还是恨,我只是……想重新开始。」想放下那一段段不堪回首的经歷,想以新的心,新的灵魂面对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崭新未来。
「重新开始……」他衝动的上前一步,「这和与我相认会有衝突吗?而且就算要重新开始,难道就代表要把过往的一切全都捨弃吗?难不成在你眼中,过去的那些日子里就没有一点令你留念的地方吗?」
……怎么会没有?我垂下眼帘,不敢去看眼前这名原有的沉稳冷酷已摇摇欲坠,神情开始萌生出激昂的男人,如果真的没有,我现在怎么可能又会站在这里?
对方的沉默扯疼了他胸口的位置,这些年来,他独自一人面对那座他们曾共同生活过多年的空荡王殿,凝视着那高高掛起却不曾有人真实穿过的艳红嫁衣,回忆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设想假使后面的伤害从未发生过,他们之间又该会如何执手相伴,百年岁月,就连滴水也会穿石,何况是由他身心都无法抑制萌发的朝思暮念,全都在在向他说明一件事……。
「那他呢……」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好似在隐忍着什么,「如果因为你想重新开始,所以不愿来找我,那么婪燄呢?」就前夜那个男人不顾一切保护对方的姿态,还有那脱口吶喊的名字,足够证实他早已清楚对方的身分,凭什么……凭什么婪燄能知道她的身分,他却不行?
彷彿听见他不甘的心声,挣扎数秒,我还是抬眼望向他,「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吧!……雷湛。」
相隔百年以后,她终于再次亲口──并非仅存在他回忆幻想中的──唤了他的名,却是在告诉他,要他接受往事皆已随风……「过去的都让它过去?」他扯出嘲讽的笑意,又踏出了一步,让彼此之间的距离只剩隻手,「既然都过去了,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在求神祭的这个时间点?」
被他堵得语塞,「张梓……」相隔百年以后,他终于再次在人前──并非仅在睡梦囈语中或者他一人独处时不经意脱口的──唤出了这个名,还是在这个名字的主人面前,「你别再自欺欺人了,明明最放不下过去的,就是你。」
「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言放下过去,那么你就不会再特意追求,执着于所谓的〝新的开始〞,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言放下过去,那么你就不会再害怕受伤的回避我们,害怕与我们相认后的未来,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言放下过去,你现在……」雷湛难受的嚥了嚥微疼的喉咙,「就不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个……我第一次以雷湛的身分站到你面前,我们第一次共度一日一夜的地方。」即使不是最初相遇,却是我们之间爱情最初开始的地方。
内心强震,我不自觉的微微睁圆双眼,盯着在我面前苦口婆心的男人,「我只是……放心不下小月,偷偷跟着他来的而已。」
「呵,你知道吗?」雷湛一声苦笑,对于对方的不愿承认,他的嘴里忍不住泛起苦涩,抬手抚上我的脸颊,拇指在眼眶下轻轻摩擦,「每当你在逞强,言不由衷时,你的眼睛都会故意睁大的瞪着那个你想要让他相信你的人。」他是了解她的,了解她的每一个小动作,了解她性格上的每一处彆扭,因为他们曾朝夕相伴了那么多年,因为他曾独自在他仅剩的记忆中缅怀她了那么多年。
「张梓,你还是爱我的,对吗?」
我愣住,呆望着这个引颈期盼的男人,「……就算……」我咬了咬唇,似是不甘愿地承认,「就算真像你说的那样好了,这也不构成我要自曝身分,然后继续和你们纠缠的理由啊!曾经的你们把爱情当作游戏,把我的归属看作胜负,难不成你现在要告诉我,如今物是人非以后,你才惊觉你其实是爱我的?」我不服气,不想示弱的瞪着他,一双大眼红灿灿的。
「如果我说是呢?」他极其自然的回覆我。
我震傻住,不可置信的瞠目结舌。
「张梓,我爱你。」
『张梓,对不起,我爱你。』在记忆深处,很多很多年前的某一个雨夜,曾经有一个男人坐在一张窗边用来赏雨的贵妃躺椅边缘,那个男人同眼前这名男人,拥有一头耀眼的银发。
「可我不相信……」我下意识的倒退一步,被对方的惊人之语吓得脱口而出。
不只是雷湛,就连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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