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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提安对坐着,有种莫名的尷尬,毕竟他在昏迷前最后的记忆是我拿药迷昏了他,「对不起。」我起头。
「没关係,我能理解。」提安扯扯嘴角,「谁教那时我是跟着稚森离开,而不是选择留下来帮你和老大,你不相信我很正常。」
「嗯……。」我没有向他解释婪燄伙同稚森的策划和后面发生的事情,因为事情太过复杂,「提安,我想问你一件事。」
「你说。」
「你……喜欢孔令吗?」
提安一怔,不假思索,「当然,我和孔令可是最要好的兄弟。」
「我说的不是那种,而是情人间的喜欢。」
「情…情人!」提安的脸蛋顿时粉红,「小梓你说什么呢!我跟孔令很单纯,不是你想的那种关係。」
很单纯……想起上回他们不自觉地贴近,被我提醒后才意识到的尷尬分开,孔令的脸红,提安的不自在,也许不是纯粹的情同手足,只是提安还懵懂未觉,孔令又走得太快而已,「对了,孔令呢?」对方应该没有为难他吧?毕竟当时孔令已经离开了,光迷昏自己就足够对方逃脱。
「孔令……」我顿了顿,「死了。」死在我手中。
提安震住,怀疑自己到底听见了什么,「小…小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右手隔着手套捏紧左手,「孔令,死了。」狠下心,重申。
孔令…死了?怎么可能呢?他昏迷前明明人还好好的,他们还约好等事情结束后,两个人要来一趟兄弟之旅,怎么会……「怎么可能……?」提安嚅嚅,他不相信。
「因可靳亲王叛国,意图毁坏亲王共治,找人假扮了沉亲王,囚禁稚森父母,我从你那离开以后就被因可靳的人抓了,孔令……」脑海中,门口暗影处浮现的男人不再如往常的敦厚,「他是为了救我。」不愿道出那紧紧掐着自己脖子的双手。
「不……」提安寧可我骗他,「你说谎!孔令不会死的!」似乎有什么要破茧而出。
「他到死,都在努力阻止因可靳亲王的阴谋。」那时孔令坐在我的对面,试图说服我与他和因可靳合作,就像现在在我对面的提安,试图抗拒这项晴天霹靂的消息。
「他是我们最可靠的朋友。」我哀伤的垂下眉目。
透明水珠滑落,无声的,执意的〝不〞字口型,原来破茧而出的是泪,不明剧痛的是心,『提安,』别墅门口,月晕模糊了孔令惯有的憨厚,反而有种摸不透的深沉,『等这次事情过去,风平浪静以后,我们去旅游好不好?』
当时的他一愣,莫名觉得心跳有点快速,这样的孔令他不是第一次看见,却每次都觉得很陌生,陌生到总令他產生奇怪的反应,比如心跳加速,比如呼吸急促,比如脑袋发热,『就……我们两个人?』其实是个简单的问题,可让他问得有些羞赧。
孔令的笑容很淡,眼神是毫不遮掩的宠溺,还有他至今还没理解原因为何的柔情,『就我们两个人。』
「不会的……明明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去旅行,等事情结束以后,我们要一起出门的,他怎么会……怎么会……」提安哽咽。
我难受的嚥了嚥梗疼的喉咙,「他请我转告你,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事情,请你记住他的名字。」
『请帮我…告诉他,我的名字。』他的一生有两种身分,一个是尊贵无比的亲王亲生子,一个是平凡庸碌的贵族养子,他本有机会走上权倾天下的王位,万人景仰,却为了一个人走下了台阶,甘为平凡,『我叫作孔令……巴德鲁。』
「他叫作──孔令?巴德鲁。」或许提安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名字,代表了孔令?因可靳对提安?贾伯特的爱情。
关上门仍能听见提安撕心裂肺的哭声,我咬下唇,无声地流泪,一声叹息,「我就说我处理,你又不肯。」
婪燄无奈却温柔地替我抹去泪水,「他是……我们的朋友。」我泣声,「叫作孔令…巴德鲁。」
「嗯,就照你说的。」张开手抱住我,顺着我的背,「乖,别哭了。」
「是我……」将脸埋在他的怀中,「是我杀了他。」哭着承认。
婪燄垂下眼帘,没有发表言论,只是一再的顺摸着我的后背,给予我安慰。
中午,忙了近一个月的眾人终于能放松休息,故而所有人都在房内各自休息,我正准备去庭院散步,却在大厅遇见登门的客人,彼此吃惊,来人却比我更快回神的沉下脸色,「你果然在这里。」
「魔蓓儿、米迦叶,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黄昏,婪燄早早起床,虽然帕金格要求他必须静心休养数月,身体才能够完全恢復,不过这阵子累积了不少工作,儘管有稚森帮忙,他还是必须尽快掌握所有状况,让一切重新上轨道,何况因可靳倒下后,旗下的势力群龙无首,他得比其他亲王更快收拢那部分才行,他可以确定经过这次事件后,他手中的多拉斯家将会比那个男人在位时更加强大。
门外等候半天的总管听见房内传出声响,知道主人已醒,敲敲门,擦完脸的婪燄放下毛巾,「你说有客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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