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上海的一家台商公司礼拜五要来学校招聘〞小如一边吃着爆米花,一边摆弄着她的双手不经意的说,爱梅放空的眼神突然一亮。
〞你说什么?上海吗?〞哇﹗太有挑战性了,我们去上海看看怎么样?〞爱梅突然站起来,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们两个同时望向爱梅,〞嗯?你是认真的吗?〞〞对啊﹗〞爱梅又坐下来,用手肘撑住桌子,双手扶住脸颊〞我好想去大城市看看哦﹗〞小如笑了起来,两只眼睛迅速的扫过爱梅跟小艾,〞我们的乖乖女都想去冒险啦﹗我当然也要跟进啦﹗要不然我们的青春岂不是太单调啦﹗我也不想一辈子就埋在这里,我们一起去吧﹗出去闯闯看,见见世面也长长见识,你说呢?小艾〞小如也跟着激动起来。小艾若有所思的低着头,但很快也跟着附和着,〞我也想去,就这么决定啦﹗〞她们把手搭在一起,像一群斗士在比赛开始前的宣誓。
这是个匆忙的决定,也是一个转折性的的决定,因为它改变了她们的命运。
〞你舍得岳青海吗?要不要问问他的意见?〞爱梅看了一眼脸上浮着一丝犹豫的小艾用手臂碰了碰她的手臂。〞又能怎么办呢?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的清呢?〞小艾摇了摇头不想去想它。岳青海是她们的班长,也是小艾未公开的男朋友。
岳青海的爷爷以前在城镇的市集靠摆摊把自己做的风箏拿来卖,在那个靠手艺吃饭的古老年代,算是一点小生意。可是后来经过他的爸爸接手后慢慢扩大,又赶上潍坊近两年来为了发展观光开始举办风箏节,事业一下子有了腾飞性的转变,原来的小店面也变成了有设计又有p的大工厂,岳青海是家里的独子毕业以后学着经营家族事业变的理所当然。
离开家乡去一个遥远又陌生的城市是一种挑战,内心的挣扎与感情的纠结有时候是阻碍远行的绊脚石,特别是在交通和通讯都还不发达的1980年代,在偏远的乡镇,在那个手机还没有那么普遍的年代,在为前途寻找出口,为了工作苦恼踌躇的的当下,机会廖然。一份好工作代表了一辈子的命运。跃跃欲试一展身手的热情往往取代还不稳定的爱情。虽然小艾跟岳青海的爱情还没真正开始,但是他们高调的宣誓已经是校园里难得一见的风景。在那个乡风纯朴的小城里,在老师的眼皮底下谈情说爱好像是一件奢侈又感到羞耻的事情,同学们还是压抑着内心的情感,躲避着炙热的衝动,维持努力读书的好形像直至毕业,也许毕业以后只剩下没有署名的情书当做纪念,但现实还是残酷无情的将渴望跟那种美好的情感隔离。大家羡慕岳青海,不是因为他的勇敢,而是他做了大家都不敢做的事,那就是忠于自己的感情并认真的表达出来。可是现在的小艾还是犹豫起来,外面的世界像一颗旋转的紫色水晶深深的吸引着她,〞如果缘份是注定的,那么分开应该就是暂时的,以后的相遇也是必然的〞小艾安慰自己,给了自己离开的最好理由。
礼拜五这个让人又爱又恨在害怕中等待的日子还到是来了,想像中紧张的面试在轻松的气氛中进行,这个身材不高,可是符合黄金比例,眼睛稍凸,有着宽厚鼻翼,嘴巴大而微翘的幽默男子是他们的面试官,跟形象不符的是他有着像台弯偶像剧男主角的轻柔嗓音,让人放松不少,他的礼貌跟体贴有一种北方男生不具备的温柔气质让人一度忽略他的容貌对他展现笑顏。最重要的是他喜欢爱梅他们,也被他们青涩的举动,认真的表情,跟亮丽的外表所吸引。一切在都在顺利的进行着,最后他们在紧张与兴奋的等待中听道了被录取的消息。
也许去上海是早就注定好的命运,但这么仓促的决定还是让他们有点措手不及,在匆忙与家人离别后他们三个背着不多的行李坐上南下上海的火车,朝着一个未知的方向驶去。
爱梅拿出妈妈带的水煮蛋分给大家,想起离别前的晚餐,爸妈弟妹所有人围坐在客厅,异常寧静,被一种暴风雨前夕的低气压所笼罩,只有妈妈的抽泣声回盪在饭菜之间。〞你在做什么啊?不让孩子好好吃饭,她又不是不回来了〞爸爸首先打破了这不安的寧静,〞大家吃饭吧﹗爱梅多吃点,你既然已经决定好了,就好好做,爸支持你〞爸先拿起筷子帮爱梅荚菜,〞谢谢爸〞爱梅看了一眼爸爸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妈,别难过了,我们好几个一起去,你不要担心﹗〞爱梅的心里泛起一阵连漪,爱梅捏了捏酸热的鼻尖,抱着妈妈。妈妈擦掉眼泪,〞大家吃饭吧没事啦﹗你姐姐找到好工作了,应该庆祝才对〞〞就是嘛﹗妈,你不要难过啦﹗过两年我也去上海找姐姐〞妹妹厥起小嘴夹了块肉放到嘴巴。〞是啊﹗现在发展那么快,上海根本不算远,说不定以后还可以出国呢﹗〞弟弟也在讲,慢慢活跃了气氛。
〞好久没有这样吃饭了,〞爱梅说,〞还记得小时候吗?我们姐弟妹三人总是跪在椅子上围着大大的八仙桌,抢着吃盘子里很少的肉跟菜,而且还争的面红耳赤不防多让,哈哈﹗〞〞可能还没有学过〈孔融让梨〉的故事吧﹗〞妹妹做了一个鬼脸,〞也许真的是猪要群养才会肥,小孩也是。不过好想念那种气氛啊﹗〞爱梅感慨万千,把妈妈逗笑了。满满的热气笼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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