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离开看守所时,是由警车护送出大门的,否则那群虎视眈眈的记者们根本不会放过她们。
在结束会见时,许自华并没有跟许自成说会不会原谅他,只说她还会再来看他。
而许自成则破啼为笑:
「老姊,帮我拿着色本来吧。就放在我们房间的衣柜最下面抽屉,我们小时候常常一起画的那本。」
「长不大的小鬼。」
坐在计程车上,想起许自成那边哭边笑的脸,许自华无奈地叹了口气:「真烦。」
结果许自成还是没有说出背后是谁主使他的,果然事情不可能如她所愿。
而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原谅许自成了。但那句会再来看他,也绝对不是敷衍的。
「谢谢你,凰。」许自华闔上疲累的眼,靠在薛绍凰的肩膀上,「谢谢你提议说要去看他。」
虽然现在她们的处境一样糟糕透顶,但她却有种解决了一件事的感觉。长久以来存在的那道伤疤,也似乎癒合了一些。
「没什么。」薛绍凰摸了摸她的头,搂着她的肩,「你先睡吧,到了我再叫你。」
二十分鐘后,她们一起来到了许自华的旧家,为了去寻找许自成口中那本着色本。
许家位于一间没有电梯的四十年老公寓,两人拾阶而上。薛绍凰想起自己六年前曾经高高兴兴跟着许自华爬上这楼梯,然后再自己一个人哭着跑下这楼梯,一时之间也感触良多,
许自华拿出许久没用的钥匙,插入门锁,跟薛绍凰一起回到了这六年没回的家。
走进客厅,许自华认为家中摆设并没有什么变,收拾得也还算乾净。
从前,许自成是不愿意做家事的,甚至连洗澡都要妈妈叫。没想到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后,总算自己学会了这些。许自华感觉到莫名欣慰。
他们家很传统,家事一直都是女人在做,父亲向来都是在客厅里翘脚看报纸的。
但这样的父亲在她国中时过世了,留下一直都是家庭主妇的母亲,还有他们姊弟。母亲为了养活他们,只能出去打零工,然而经济仍然拮据,还得跟亲戚低头借钱,让他们嚐尽了人情冷暖。
所以许自华高中就出去打工帮忙家计,也暗暗立誓以后绝不能当家庭主妇,否则男人一死就什么都没了。
许自华来到从前他们姊弟一起住的房间。她曾恨没有自己的房间,要跟弟弟住在一起,但现在许自成坐牢了,再也没有人跟她抢这房间,但她,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她伤感地来到了木製衣柜前面,蹲了下来。依许自成所言,她拉开了衣柜最下面的抽屉,很快就发现了着色本,还有存在于她噩梦之中的一样东西。
薛绍凰也跟着进了房间,看着蹲着的许自华愣愣地望着打开的衣柜抽屉,举步向她走去:
「自华?」
她看着许自华失神地拿起抽屉里头的童军绳。
「居然在这里……」
那条童军绳,徐图眉以前常常拿来绑她,然后做出各种无法宣之以口的骯脏事。她看着这条绳子,就好像又重新回到了那个时候,徐图眉被她割伤了脸蛋,尖叫一声丢下了绳子,然后逃离了他们的房间。
之后徐图眉就没再进他们家过。没想到当时留下的童军绳,居然被许自成收起来了。
「这条绳子,就是那个女人从前常用来绑我的绳子。」
许自华看着手中带点黄渍的童军绳,回想起那些噁心事,胸口直发闷,胃开始疯狂翻搅。
她忍住呕吐的衝动,将绳子扔回抽屉,将抽屉碰一声用力关上,心情极为恶劣:「他把这种脏东西留着干什么!」
「等等,自华。」
忽然间,薛绍凰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她在她身边蹲下,神情激动:
「我们或许有办法逆转一切!」
「还能有什么办法?」许自华自嘲地笑了一声。那件事过了十四年,当年的加害人已经自杀,也没有留下任何证据--不对!
许自华又唰一声急急拉开抽屉,那条童军绳仍然躺在里头。这条绳子,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我们可以用这个去验dna!上面一定会有你跟徐图眉的dna,这样就能证实你被性侵这件事有发生过!」
「可是……」许自华又垂下肩膀,「徐图眉已经死了,又要怎么证明那是她的dna?」
徐图眉没有前科,并不会被记载在警方的dna库里面,就算真的在上面查到了,也无法证实身分。
「dna也可以做手足鑑定,如果证明其中一个dna跟徐图豪有手足关係,不就可以了吗?」
许自华茅塞顿开,她彷彿看见了一道光,射进了囚禁她许久的黑暗。
然而她却仍有迟疑,不敢迎向那道光芒:「徐图豪不会配合我们的吧。」
「那我就让他配合。」薛绍凰弯起嘴角。
当天晚上,下午薛绍凰护着许自华进看守所会见的画面流出,已经有眼尖的记者认出她就是网红百鸟朝凰,又在媒体上大书特书:
『网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