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易郁在病房接受了审讯。
警方:“你平日和易秤衡关系怎么样?”
易郁:“……不太好。”
警方:“我们走访了在你家任职过的保姆、司机,他们透露易秤衡时不时会虐待你,有这件事吗?”
易郁:“有。”
警方:“具体是?”
易犹豫片刻,掀起衣袖,小臂上还残留淡淡的瘀伤,“先用爷爷留下的拐杖打到神志不清,然后丢进房间,反锁上门,关到濒死时再拉出来。”
警方:“持续多久了?”
易郁:“从高中到现在吧。”
警方:“你很恨他?”
易郁:“嗯。”
警方:“那你出国前的最后一程,为什么还会答应易秤衡送你?”
易郁:“因为……住院的时候,他很照顾我,我念在父子一场,就答应了他。”易郁顿了顿,“但是没想到他费尽心机,是想置我于死地。”
说完又摇了摇头,“不,应该是我搞错了,他不会这么做,他不会的。”
警方:“你们在车上发生了什么?”
易郁沉默,过了会道:“他总是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比如……地狱才是我的归途。”
“我有些怕,想下车,但是他把门锁上了,我一急就去抢方向盘,结果撞上了护栏,接下来的事,我就不记得了。”
一时间,房间里只有圆珠笔唰唰的声响,警察放下笔,从公文包掏出一张照片,移到易郁面前:“这个人,认识吗?”
是陈俊的舅舅。
易郁放下照片,“认识,怎么了?”
警方:“我们在事发地附近,找到了陈一帆的车,还有他的尸体。”
易郁:“什么?”
警方:“你经常和他们交涉,据你所知,他和易秤衡关系怎么样?”
易郁:“……陈一帆是陪易秤衡白手起家的,多年生意伙伴,平日里相处也很和睦。”
警方闻言又抽出了几张照片,“据你们公司内部人员透露,陈一帆卷款潜逃,但是我们查了他和亲属的账户,一分存款也没有。”
“这半个月,他一直靠开车接人赚点钱,车里还有吃剩一半的面包。为了不被人发现,车里还备了很多口罩、墨镜、鸭舌帽。”
“……所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易郁问。
“陈一帆是窒息而死,他和他的车都被浇上了汽油。而我们在易秤衡的车里,找到了浸满迷药的毛巾和几桶汽油。”
“我们怀疑,易秤衡想先杀了你,然后将你移到陈一帆车里,再点燃车辆,毁灭尸体。”
“江桥那一带地处郊区,再往前又是墓地,安保不严,一向人烟稀少,即使有烟雾,也会被认为在焚烧祭拜。”
警察说完后收起照片,“我们要问的就是这些,打扰了。”
警察走后,易郁一个人坐在床头,低头看着小臂上的瘀伤,突然轻笑出声。
这时贺以谦推门进来,笑道:“是不是很庆幸听了我的建议?不然你这罪名背得多憋屈。”
“我以前总怀疑,我到底是不是易秤衡亲生的,现在看来,没有做亲子鉴定的必要了。”
易郁拉下衣袖,冷笑道:“没有比我们更默契的父子了。”
他又看向贺以谦,“你很早就知道了,对吗?”
“嗯。”贺以谦倚靠着墙,淡淡道,“易秤衡杀死陈一帆后,喝了很多酒,把高层都叫到公司,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他说,自己以前等一个计划要等上半年,他还以为杀人有多难,结果自己上场才发现,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我们不过是在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
易郁道:“他现在已经这么嚣张了?”
贺以谦笑了,“鹤鸣都要是他的了,能不嚣张吗?他根本不在乎计划有多拙劣,因为他相信以他今时今日的权势,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他。”
“但是,暴政总会被推翻的。”
贺以谦走到易郁床前,把黑色塑封袋给他,“这是你的东西,警局检查过了,没有问题所以还给你。”
“只是为了检查到位,你的晴天娃娃被剪开了,希望你能谅解,不过……我想它已经完成它的使命了吧。”
起初易郁不太懂这句话,直到他拆开塑封袋,把东西一一倒出来。
背包、手机、硬币、《动物园》……
还有两个小的透明塑封袋,一个装了晴天娃娃的布,里头用红线缝了四个字——一路平安。
他记得,这是外婆缝的。
还有一个袋子,装了一张字条。
上面也是四个字——一路平安。
【我本来想洗一下还给你,但一洗就散架了,只好重新做,结果我发现……这块布里面缝了四个字,一路平安。】
【一路平安。】
这是当年易殊把晴天娃娃给他时说的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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