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六十分的人等一下放学留下来补考。」
随着补习班导师不苟言笑的声音响起,交换考卷时的沙沙声顿时盈满教室,反衬着这个密闭空间更加死寂。
为考卷打上分数后,简楚恩就将手中的卷子递还给隔壁男生,等待自己满江红的考卷传回来。
教室的每排桌椅都是连在一块的,一排可坐三人,幸好这排只有两个人,没其他排那么拥挤。
一张满江红的考卷贴着桌面传了回来,但一隻手却停驻在上头,迟迟没有移开。隔壁男生指着其中一格答案,低声道:「这题我没改,等等检讨你记得改正。」
随着那隻手收回,他也看见了自己刚好及格的分数,冷声问:「你干嘛帮我?」
没想到会被如此不领情质问,隔壁男生先是一愣,才扬起一抹无谓的笑容:「早点回家睡觉不好吗?老实说,我数学也很差,只是将心比心。」
简楚恩默不作声,只是冷冷瞟了一眼隔壁男生的考卷,上面的红笔是自己的笔跡,打着自己望尘莫及的八十三分。
但他也明白,他和这种人本来就身处在不同的世界,也就打消了吐槽的念头,不打算与他有所交集。
回到学校后不久,他被送进了补习班。他不排斥,因为这代表母亲对他还是有所期望的。
那段时间,他天天都到补习班报到,在学校也不再交白卷,所有人都对他的转变改到不可思议,认为他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外表看起来是他,但内在其实另一个人。
课间。
半数学生趴在桌上休息,半数学生走出教室透气,光是一扇敞开的门,就能为原先闭密的室内注入新鲜的空气,不至于感到窒息。
外头传来班导和两位学生交谈的声音,少了班导监督的教室,一时充斥着不少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
「简楚恩,我听说你就是之前口交事件的男主角?」前排一位男同学忽然向后转,一隻肥嘟嘟的手臂搁置在他的桌缘。声量不大,可与他间隔一个空位的隔壁男生,仍是不由自主朝他这看来。
「嗯。」他皱眉,目光不悦地落在那隻侵占了他桌面地盘的肥手臂,觉得连那声音听来都很油腻。
「真的假的啊,真的是你,所以你真的没被退学喔,只是换了个名字又回来学校!」前排男生再度惊呼,顷刻间,不只是周围的人,彷彿整间教室都安静了下来,只剩外头班导和学生的交谈声。
简楚恩依旧没正眼看他,只是瞪着那隻碍眼的肥手臂。那隻手臂伴随着惊呼,更加肆无忌惮地向他前进一公分。
「所以影片里的男生就是你,太爽了吧!」前排另一个男生也兴奋地拿出手机,向他出示影片画面。画面焦距在一位女生精緻的脸上,实在看不出还有其他人。
简楚恩的视线里依旧只有那隻肥手臂,猪蹄般的手掌拍着他的桌缘,手臂的主人露出笑容,「你和那女的该不会已经上全垒打啊……痛!」
油腻的声音止在了一声杀猪般的哀号中。
简楚恩遽然抓起那隻手,出口的每一字都被咬得冰冷不屑:「你的手实在很碍眼。」
看着自己的手腕被硬生生往后折,男生痛得几乎要流出泪来,哀嚎声顿时也引来了班导的注意,两人立即就被叫了出去。
半晌,班导听完前因后果便放他们回去了,可当推开门回到座位的路上,他还是能从周围投来的有色眼光中,意识到自己在补习班如纸张般枯燥乏味的日子,被硬生生撕破了。
『不要以为换了一个名字就是另一个人了,你是简皓凡的事实永远也不会变,今天你有种跟我分手,我就让所有人知道你到底有多齷齪,你又是怎么对待我的!』
早就是在预料之内的事了。
即使换了名字,也摆脱不了过去。
夜深。
屋内一片幽静。
男生拖着脚步的声音格外清晰沉重,走到客厅时才发现母亲坐在沙发上,只是没开电视,心跳一时停了下。
母亲的坐姿优雅而挺直,声音平静而冰冷:「补习班老师打来,说你刚刚在补习班楼下跟同学打架,而且还不是第一次。」
「嗯。」他应了一声,继续拖着脚步往前。
一声重重的叹息声传来,母亲摇摇头,一隻手抚上额际:「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连在补习班都可以惹事……」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一路走向房间,直至入房,母亲满是责备与质问的语气才又传了过来:「你真的有心想补习吗?」
他停下脚步,顿了一顿,最终用低哑的声音赌气似地回:「不补了。」
重重的叹息声再度传来,但男生早已掩上房门,将自己反锁。
所谓的自由,总要在被禁錮时才显可贵。结束了不到一学期的补习生活,男生的日子比以前更加快活自在。
不感兴趣的课就翘课,不想写的考卷就丢回收桶,书包和别人的笔袋重量相当,制服衬衫当薄外套在穿,校规不过是参考,是用来违规的。
如果老师的眼中都有一条隐形的线,将教室划分前后两半,学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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