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过度骄傲,以力量来决定地位吧。
如果早点拋开力量的妄执,就能看到白哉的坚强和努力,感受到他的温柔和挚爱。
而魔王呢……
他的爱,又是为了什么?
就因为吞噬了白哉,因此也继承了白哉对自己的执念吗?
还是说,这份继承而来的执念,在自己的抗拒中反而加深了,越是求而不得,越是不能放开?
如果得到了,拥有永恆的魔王,还会一直执着于自己吗?
可即便真有这么一天,祂却也不会放自己自由——属于魔王的,任何人都不能触碰,这是魔王的尊严。
届时自己又如何自处呢?
小桃说的当然有道理,人如果要得到幸福,就不能眷恋过去,而应该珍惜现在——但那是该以平等的地位为前提的,自己跟魔王,却永远不可能平等。
并不是祂现在对自己好,给予温柔和款待,就能消弭这份不平等。
束缚着自己的灵魂,摆布自己的命运,他的这份权力,这份力量,造就的是永远不可以忽略的残酷现实。
“她说得对,真的是太可惜了。”
浦原的喟叹将游走的思绪拉回,“所以,珍惜现在,或许才能拥有未来吧。”
珍惜现在就有未来吗?
如果我对魔王的温柔加以回报,哪怕不平等,将来也可能获得幸福吗?
不会的。
不是我要的人,就不可能的。
被吞噬一切,连轮回的机会都不曾拥有的白哉,唯一还存在的证据,就是我的心,我的爱了。
如果我都捨弃了他,他就真的消失了。
所以我不需要害怕孤独,白哉会一直活在我的心里,那些记忆,那些真心,那些温柔和守护……永远不会因为时光和人心而改变。
这才是永恆。
我只后悔当初不曾珍惜。
一护露出了浅淡的微笑,“嗯。”
浦原低叹一声,岔开了话题。
半个月后,浦原与世长辞。
葬礼之后,一护遣散了拉奇芬谷的人员,一人一刀一马,踏上了前往教廷的路途。
一个月后,在圣地宣誓,成为了教廷的圣骑士,并就任圣骑士团团长,率领圣骑士们驱除魔物,还大地安寧。
中间有多少波折和争斗,都被乌尔奇奥拉的经营和一护强大的力量解决。
他的强大,他的战无不胜,使得他灿亮的橘发和明亮的眼眸被民眾认为是光明的象徵,以比对从前驱魔师公会会长十倍的热情接纳了他,爱戴着他,对他寄予极大的期望。
至于部下,强横的力量面前,所谓的不服也只是笑话而已。
一护很快取得了自己的地位,然后开始了扫除魔物的南征北战。
对于他的选择,黑暗之主显然并不会不知道,但是他未曾就这个问题跟一护讨论,也丝毫不曾干涉过,两人维持了微妙的默契。
一护私下里还是松了口气的。
毕竟光明神是黑暗之主的宿敌,他却给了一护决定的自由。
为此一护在夜晚被召唤的时候多少表示了一番,但之后就后悔之极。
兴奋的魔王他实在承受不起。
而且得寸进尺毫无下限,花样百出浪到飞起。
一护觉得自己已经被玩坏了。
白天,他是严肃威严的圣骑士,征战四方杀戮果断,夜晚,他是魔王床上的禁臠,淫乱放荡爱欲承欢,这样的束缚,一生也无法逃离。
魔王书写在身体和灵魂之上的名字将他的贞洁彻底锁住,他无法跟其他任何人有所亲密,哪怕战场上被刀剑撕裂了外衣,烙印也可以迅速将他包裹,不会外露一丝一毫。
他渐渐发现,成为圣骑士并不算是个很坏的决定。
光明正大堂皇正义的杀戮,可以发泄仇恨,隐藏夜晚的淫慾和罪恶,为他带来更多心灵的安寧。
因为他谁也无法忽视的赫赫战功,乌尔奇奥拉向光明神祈祷,得到了神諭。
——当他将魔物斩尽杀绝,从人类的领域中驱逐的那一天,他将会获得一把来自天堂的圣剑。
这把圣剑名为惩戒之剑,哪怕越过人类的禁区,窃取到神明权柄的存在都能被惩戒之剑消灭灵魂和肉体。
乌尔奇奥拉将神諭交给了他,“看来,神对于教皇的忍耐也快到极限了。”
一护点点头,“但是教皇对我防备很深,从不曾给我单独靠近的机会。”
“不要急,有机会的,等到魔物彻底消灭的那一天,他必须要召唤你覲见。”
可是,在那之前,要逼问到白哉死去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拥有了惩戒之剑,贪生的教皇就无法隐瞒了。
一护看到了希望。
更在内心深处不可抑制地萌芽出一个念头。
惩戒之剑既然能消灭窃取了神明权柄的存在的灵魂和肉体,那么……能伤到神明吗?
能切割神明给予的束缚吗?
或许。
至少这是一个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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