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舞会后,乔家开始留意心儿、豆嫂和老陈的举动,企图找出谁是野田大助的爪牙,花季很快便查觉豆嫂的异样,除了时常抢了心儿的打扫工作到各个房间逗留,做事时老是心不在焉、东张西望,更会躲在角落偷听家里人的对话,他们几乎可以肯定豆嫂就是那个内奸,但他们并未打算揭穿豆嫂,相反可以透过她向野田大助传递一些消息。
一天下午,花季和秦明约了一起喝下午茶,可花季到了店里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秦明,秦明约会从不迟到,花季有些不安,害怕是不是他路上出了什么事?
她刚起身准备去打电话,服务员就过来告诉她秦明来了消息,说製药工厂出了一点意外,他必须赶过去处理,所以无法赴约,花季一听才放心,只是她都出门了,就这样回去也太无趣了,所以她外带了一些点心,直接去了製药工厂。
花季并非第一次来工厂,守卫也认识她,她本以为自己可以通行无阻,但守卫却一脸心虚将花季挡在门口,当花季试图逼问原由的时候,秦明正巧从里头出来,而让人意外的是乔然也在,花季总算理解为何守卫不让她进去,原来是怕会引发战争。
「花季小姐,你来找我吗?」秦明一见到花季就心花怒放。
「我是顺路经过。」
「胡说,我这间工厂这么偏僻,除了再过去有座公墓,去哪里才能顺路啊?别告诉我你要去扫墓。」
「囉嗦!」花季说不过秦明。
乔然和花季对上眼,花季略显不自在,虽说乔然和家人的关係和好如初,对花季的态度也软化一些,不过心上的刺一直在,他们两人始终无法恢復情谊。
「秦明哥哥,我先走了。」
「不用我送你吗?还下着雪啊。」
「不用了,我想散散步。」
「那好吧,你小心点。」
乔然离开后,花季才问秦明:「乔然怎么会来找你?」
「你吃醋了吗?」
「你想太多了。」花季嘴上否认,可刚才她看到秦明和乔然有说有笑、并肩而行,心中莫名苦闷。
「其实我也是刚好碰到她的,工厂的机器出了问题,我急着过来,路上正好碰到她,之后我想起我们正好进口了一批治疗气喘的药,我就顺便带她过来拿一些回去给乔伯伯看一下,如果乔然能用,就试试看。」
「原来如此,乔然最近的确状况不太好,隔几天就要去一趟医院。」
「我们进去里面说话吧,外面太冷了!」
花季被带到会客室,秦明背对着她在旁边泡咖啡,她望着他的背影,想着方才秦明和乔然站在一起的模样确实很般配,即使秦明口口声声说他和乔然只是兄妹之情,他们过往仍旧有婚约关係,秦明如此风流,真的从未对乔然做出任何亲密举动吗?
「想什么呢?」秦明将咖啡端到花季面前。
「你老实说,真的没喜欢过乔然吗?」
「谁跟你说我不喜欢了,我一直喜欢她啊!」
「果然是这样。」花季不知为何,胸口一阵闷痛。
「听我这么说,你是不是难过了?」秦明一脸奸诈。
「我哪有?」
「我感觉得到你爱上我了,只是你不肯承认。」秦明注视着花季,看得她不好意思。
「别、别往脸上贴金了,我怎么会爱上你,我又不是有病。」花季连忙否认。
「我不逼你,我会给足你时间,直到你釐清自己的心意。」秦明从容地喝了一口咖啡,反之花季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般手足无措。
花季自幼洞察力极好,对自己也很了解,她早就注意到自己对秦明的感情悄悄產生变化,否则她不会愿意三番四次和他约会,然而她总是下意识避免自己去面对这件事,也许是基于对乔然的亏欠,也许是背负家仇的她不允许自己现在得到幸福,所以她假装看不见。
直到今日,她亲眼见到秦明和乔然在一起时,内心的不悦与鬱闷使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对秦明动心了。
她用了好几天的时间才让说服自己接受这个事实,同时她也想清了一件事,在「玨安宫」的事情尚未落幕前,她只能先将感情藏起来,这是她对亡故家人的责任,也为了保护秦明不捲入危险。
眼看野田大助给的一个月期限将至,乔然急得不得了,其他人却一点也不紧张。
「后天就一个月了,我们怎么办?」
「我们就是要等期限到,不然怎么显得你找通关法找得多艰难。」乔语放下书本、擦了擦镜片。
「可是上次高山先生说超过一个月就会硬抢了。」
「你们说,他们会怎么硬抢?我们家在租界,就算是日本人也不敢拿着枪跑到租界里杀人吧?」乔致说。
「当然不会,上海不是长沙,乔家也不是花家,你们父亲和许多政治高官都有往来,日本人不敢明刀明枪。」乔老太说的是实话,但听在花季耳里仍旧刺耳。
「暗箭难防,他们真有心,我们走在路上都能被花盆砸死。」花季说。
「这几日大家出入都当心点,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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