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和悠,也难以招架这样的对视,心跳都陡然漏了,慌乱地避开视线,“我不敢。”
祈云峥非常自然地岔开话题,垂目道。“虽然棠儿任性,但不可否认,和筹留与我府上,也是现下最优选之法。”
“…………”和悠一时没回答。
“我听说你又请假了是么。”祈云峥又把话题绕开了。
“嗯。”
“为了保护和筹?”他问。
和悠没承认也没否认。
“目前年底将至。”祈云峥说道,“这个时间,正是断碑馆一年中最为繁忙时。青玕所虽相对较为闲务一些,但我想,你如此努力竭智拼力进入青玕所,也不用我多做提醒。”
“谢殿下关心。”和悠却莫名从他淡淡一句里品出些别的言意,心中一紧——难道,槃王是看穿她故意去青玕所意有所图?
“棠儿虽然任性妄为不懂事,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其中肯定是有我默许了她这么做。”祈云峥一口轻叹。“我是有私心的。”
“我不太明白殿下什么意思。”
“棠儿想让和筹留在王府里,也不失为现在稳全的一个法子。不论她目的作何,天都之中,应当找不到比我府上更安全之处。我想经由现在这些事情,你也多少了解了一些这个卬足的棘手之处。天都毕竟不是我府上,难以万全之策,就算是我派出人手保护他,天有不测风云,我也难以给你作十成的把握保担保在卬足这样手段之下保住和筹。”他稍作停顿,“你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呆在在家中寸步不离保护他。”
和悠没法反驳,只默默听着。
“另外,我这些天也派人在调查这件事和卬足了。应该不日就会有些结果,到时候,和筹也可以重新回归平常。”祈云峥抬指抵在太阳穴上,“当然,我只是稍作建议,决定权还是在你这个姐姐身上。”
和悠知道槃王说地字字在理,应当说这是她目前最好的选择。卬足太过危险了,靠着阿桥和她,也绝不是对手。对方是太过专业的杀手组织,她稍微有一点麻痹大意,就有可能让小筹涉与危险之地。她赌不起。而秦修竹那边到底要多久给她一个结果,她也无从得知。她不可能一直请假,她好不容易在青玕所稍微有些起色,这样继续下去,青玕所也不会留她。
其实当祈棠说出让和筹留在王府的时候,和悠第一反应是忽被点醒了,甚至刚才一直在考虑要劝说和筹现在王府里留上一段时间,最少留到秦修竹那边有了消息。
而槃王此时主动提出这个事儿,更是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可是那样……是否太给殿下添麻烦了?”和悠不安道。
祈云峥微微一笑,带起睫下眸光微漾。“何必这样试探我。”
她一怔。
“既怕我有所图谋,直说即可。”他拇指掠在唇角,把笑容压地更深了,“我不想再像上次那样被你误会。”
不论是前半句,还是后半句,都让和悠顿时更加紧张了。“殿下,上次是我不好……”
“我刚才不是说了,默认棠儿这般任性,也是出于我的私心。”祈云峥却打断了她的话。
“…………”
祈云峥看着她,“不问问我的私心是什么吗?”
“不敢问。”和悠很诚恳地就答了。
“哈哈。”祈云峥笑了起来,“那看来,你这是知情识趣,先得我心了。说说看,觉得我的私心是什么?”
“…………”和悠抿着嘴唇,被他那样目光望着,半个字都说不出。
“这样吧,若你猜中了,我就告诉你一个关于卬足的消息吧。”
“…………”和悠一愣,良久,只避开了他的视线,“殿下别再捉弄我了。”
祈云峥微微叹气。
她下颌忽地一凉,被他手中玉持抬起。
他说道,“你既猜到我的私心是你,为何不敢答呢?”
“…………”
祈云峥望着她,“祈棠想见和筹。本王又何尝不想见你?”
他眸底全是坦澈的温柔,又轻又暖,比春风还让人难以招架。
“就非得一而再再而三地,叫本王退让与你?半个字都不愿让本王?”
“我……我不是……”
“这么些天,又是半个字不与本王知会。祈棠耍性子要本王撤走护卫,你宁愿依仰那个蛮族,都不愿来找本王?你可比祈棠任性多了。”祈云峥轻轻摇头,言语里不掩的无可奈何。“祈棠都不敢在我面前这样任性肆为。”
“殿下。”
“罢了。”祈云峥放下玉持,垂下睫毛。
和悠抿着嘴唇,半晌突然说道,“殿下,我愚笨做了许多唐突惹怒殿下不快的事,但是……小筹……”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回来的和筹和祈棠打断了。
祈棠的眼圈有些红,显然刚哭过一场,但是看起来情绪还算稳定。
而和筹倒是平静,转头就跟槃王请别。
可不等槃王开口呢,和悠倒先急了,她强硬地拉住和筹,把他朝下一拽,“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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