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继续跟她产生交集,可能真的是他生活中少见的逃脱情理之外的行为。
又过了沉默压抑的片刻,盛誉到底没说什么。
他一向都是平淡、镇静居多。
事情说清楚以后,就让它过去。
冬宁很习惯他这样。
冬宁松开抱着盛誉腰的手,朝后撑在身体两侧,仰头看他。
“你要不要睡会儿?”
“要开会。”
他公司有事,冬宁一早就知道,这也是他们回国的主要原因,但没想到他吃完饭就得走。
“好吧。”冬宁揉了揉眼睛,“几点回来?”
盛誉的手掌揉了揉她的后脑勺,最后停在她的耳后,用很淡的语气说:“你想我几点回来?”
“七点之前吧。”冬宁想了想,“可以吗?”
今天的午饭吃得晚,这会儿都快三点了,晚饭估计早不了。
冬宁不想太打扰盛誉工作,但也还没做好单独跟他家里人吃饭的准备——在盛仙云、周骏儒、盛染和好如初之前。
幸好盛誉也不是随便问她的,思考之后回答她:“应该可以。”
他把平铺在床上的薄被抖开,拿走一个枕头,将另一个枕头放在大床中间,在上面:“上来睡会儿。”
冬宁的外套在进门时已经脱下来被阿姨拿去挂好了,她看了眼盛誉,从床边起身,低头先把裤子脱掉,然后用两只手抓着薄毛衣的下摆,也套头脱掉,身上只剩下内衣以后,才爬上去,躺到盛誉安排的位置,从盛誉手里拿过被子,给自己盖好。
盛誉看了她两眼,手探进被子里,绕到她背后,把搭扣解开。
他的手指带着点凉意,但没有过多停留,完成动作以后,把那件薄薄的布料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抚平冬宁的被角。
刚才当着人的面脱衣服的动作做得行云流水,冬宁也是真的没觉得太害臊,可盛誉做这个动作的熟练程度,莫名戳中了她的羞耻心,让她忍不住想把自己藏起来——她确实把半张脸埋在了被子里。
盛誉低头打量她:“要不要开空调?”
冬宁想了想,还是没明白盛誉担心她冷还是热,盛誉就用刚才解她文胸的手指碰了碰她的侧脸:“这么红。”
冬宁很低地说了句“不用”,然后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这会儿本来就是巴黎时间的早上九点多,人最有精神的时候,等盛誉走了,冬宁慢慢没剩下多少睡意。
她闭着眼一动不动地努力,才勉强睡了一会儿,醒来一看,还不到半个小时。
盛誉的卧室附带有浴室,冬宁简单洗了把脸,把头发理顺,听到外面有人走动,才去了客厅。
是家里的阿姨在打扫卫生,见冬宁推门出来,抱歉道:“我吵到您了吗?”
冬宁摆手说:“没有没有,我自己醒的。”
见她环顾四周,没等她开口问,阿姨就说:“周先生和太太都出门去了,染染在家,太太临走前交代,您休息好的话,可以跟染染一起出去转转,晚饭在外面吃。”
冬宁点了点头。
盛家的这套房子,应该是他们最常住的一处住所。
上大学那会儿,因为李淑琴住院的缘故,冬宁几乎没离开过京市,所以并没来过。
但她有印象,偶尔盛誉回家,在卧室跟她视频,背景就是她刚才午休的房间。
这会儿,家里没人,除了主卧和盛染的房间关着门,还有冬宁刚才睡的盛誉的卧室之外,阿姨进行全屋清洁,其他房间的门都大开着。
厨房、小客厅、客用卫生间、客卧、佣人房、两间书房、储藏室、衣帽间,还有一个种满花草的露台。
这是个宽敞的房子,但并不显得奢华,也说不上多少设计感,最多就是干净整洁,生活气息很足。
走廊尽头的墙上,有一张放大的盛染的巨幅照片,照片中,她穿了条白色的吊带裙,坐在草地上,冲着镜头大笑,眼睛眯成一条缝。
除此之外,盛染的娃娃、指甲油、可爱背包和迪士尼头箍散落在各个角落。
宽敞的同时,这还是个很温馨的家。
可惜盛誉没在其中留下多少印迹。
盛誉跟父母并不亲厚,冬宁一早就知道,她同时也知道,盛誉和他们只是联系不够紧密、边界感强烈,童年时期没有培养起来的恋家,在他长大以后也不愿意去刻意伪装,但绝不是故意较劲。
这从几年前,她跟盛誉分手以后,向周骏儒开口借钱,盛誉没有因此感到不适,甚至反过来安慰她就能看得出来。
他不只是学生时代篮球打得好、考试成绩好的学霸,也不只是当下的媒体为他打造出来的成功商业人士。
他的感情也一向成熟,在亲情里,爱情中,好像他一直都清楚自己想要的什么。
转完一圈,冬宁走到盛染的房间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染染?”
里面没有声音,但冬宁也没有再敲,等了会儿,门开了。
如果说,吃午饭时,盛染的眼睛是两个水蜜桃,那这会儿,她整张脸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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