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庄园,是你买的啊?”
吉尔伯特教授说盛誉把它借给他的时候,冬宁竟然没有太意外——她事先完全没想过这一点,但听到的时候,也确实不算震惊。
冬宁越来越明白,她和盛誉对过去的执着,似乎从来都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大多数时候,她为这种不对等而感到羞愧,但也有少部分时候,她羡慕盛誉。
他比她勇敢,比她纯粹,他不只是很早就懂了爱,他还敢把这份爱铭记于心。这是以前的冬宁不曾具备的品质。她只会怯懦、退缩、逃避。
看表情,盛誉不太想聊这件事。
冬宁一直记得他们遇见的那天,盛誉拿出一张游客导览地图,问她这个早就不再开放的地点,心里就软得厉害。
她是今天搭卓成云的车来的路上,在他副驾看到了枫丹白露的游客导览图,才发现,这处庄园根本不在那上面。
遇到的那天,盛誉随手掏出来应付她的地图,是几年前的版本,早就不知道更新换代了多少次。
冬宁不是个自作多情的人,可她没法不觉得,几年前,盛誉一个人来巴黎,买下这处房产,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摊开来说这种事,除了让盛誉尴尬,往他身上扎刀子以外,就没别的作用。
所以她只问了一句,就没再多说了。
但是,过了会儿,盛誉说了个数字。
冬宁稍微反应了一下:“欧元还是人民币?”
“欧元。”
“……”盛誉是真有钱。
也是真败家。
她小心地问:“花这么多钱买下来,你有没有做过什么计划,有什么别的用处吗?”
“……总不可能就是拿来住吧?”
冬宁忍不住心痛。
这地方外面看看还行,呼朋引伴一大群人攒个聚会也可以,可要是当成住宅,冬宁觉得,起码需要像红楼贾家那么人口兴旺的一家人,才能撑得起足够的人气。
里面真是有点阴冷的。
说完,冬宁觉得,盛誉那个表情,解读为嫌弃、冷漠、鄙夷,或是单纯的想掐死她,都可以。
但她觉得,他不太会掐死她,所以,除了自保,还是睡觉更重要一点。
床很大,床垫的支撑感很舒服,月光白的丝质四件套的触感比皮肤更滑,冬宁也是真的很想睡觉。
最近这十来天,盛誉不在,她睡得一直都不怎么好,刚才又经过剧烈的体力消耗,要是现在盛誉愿意原谅她,两个人立刻入睡,她愿意这个月都不再给盛誉找任何不痛快。
冬宁很轻地挠了挠盛誉的手背。
盛誉像被烫到一样收回了手。
好吧。
冬宁有点受伤,但还是很诚恳地说:“我真的知道错了,原谅我吧。”
“什么时候去瑞典?”
“……六月份。”
“好。”
什么好,好什么?
可惜,说完这个好以后,盛誉就真如她所愿躺了下来,只不过背对着她,但确实是要睡觉的姿态。
冬宁挨着他躺下,伸手去抱他腰的手被拍了回来。
十秒钟后,再试一次,结果连人家的睡袍都没碰到,盛誉拖着枕头挪开,离她一臂远。
冬宁只能死皮赖脸地拿食指扣他的后背:“好是什么意思?”
“你学习好,前途好,发展好的意思。”
这真够阴阳怪气的。
冬宁抿抿嘴,忍住笑,继续可怜巴巴道:“但要是没有你,就不算那么好。”
盛誉低低地“哼”了声。
冬宁差点没憋住笑出声来。
哼什么哼,是笨蛋吗?
他为什么会那么可爱啊。
又想,她会觉得他可爱,是不是也挺傻的。
这人身上的气质,说什么都行,但给谁看,都跟可爱八竿子打不着。
冬宁道:“到时候,你如果还能留在国外,就跟我一起去嘛,一个人很孤单的。”
盛誉冷哼:“我没工作?”
冬宁赶快说:“你当然有,我想过的,你回国处理工作的时候,我也可以回去看你,不是只能让你来陪着我,就是……”
盛誉道:“就是什么?”
冬宁道:“就是我没那么多钱,可能不能跑那么频繁,但我一定会去的。”
她不是敷衍他的。
他都能说出以前的事都原谅的话,她要是还敷衍他,那也太没良心了。
答应了好好对他,她一定会做到。
从少跟他吵架开始。
冬宁感觉自己像个傻子,刚刚还在憋笑,这会儿,眼泪却又无声地从眼角滑进了枕头。
不用去想他拿来应付人的老旧导览图,和这座买来根本没用的城堡,只要看着盛誉那个冷战得没什么威慑力的背影,她就止不住地替他心酸。
在这个夜晚,当下,冬宁想起他那么多次翻脸如翻书,他那些冷眉冷眼,冷言冷语,带来的都是像被淋了柠檬汁的酸涩。
她以前不是个很好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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