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独居的小家。
不过很显然,在盛仙云看来,这就是个狗窝。
宜城不大,可总感觉十五中这偏的鸟不拉屎的位置格外得热。
盛誉刚冲过冷水澡,因为有盛仙云在,所以短袖短裤穿得还算齐全,这会儿正仰在卧室窗边的懒人沙发上。
别说,他的新班主任这仰姿,还真挺舒服。
“衣服够穿、回头换个楼门锁就行,没那么多不满意,饿了,去吃饭。”
“你想吃什么?”盛仙云道,“妈给你……”
盛誉看着她,等她犹豫了会儿,说:“妈带你去。”
盛女士的上一次下厨,还是在去年,盛誉中考完的暑假。
他在挪威待了十来天,回程在伦敦和盛仙云碰面,第二天的机票一起回宜城。
当晚,可能是太久没见到儿子,盛仙云女士母爱泛滥,亲自走进厨房。
可惜,没过二十分钟,别墅三层楼的烟雾报警器就全都开始了疯狂的嚎叫。
此时此刻,盛誉非常平淡——既没有期待,也没有失落。
不需要期待,更不需要失落,因为,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做饭这事儿,它其实并不一定非要跟“母亲”这个身份绑定在一起?
可盛誉的想法,显然并不能影响盛仙云作为当事人,还是产生了一点自惭。
“卡呢?昨天晚上给你那张,带上没有?”
盛誉正弯腰从行李箱里找干净袜子,青春期疯狂窜个子的一点重要特征,就是吃多少都瘦。
垂头时,一节节脊骨在纯黑色的棉质短袖下鼓起清晰的形状。
闻言,盛誉暂时停下手里的动作,回头道:“十五中的食堂菜价您也见过,照最奢侈的来,我一个月都花不掉五千块,带那么多卡,干嘛,我把学校买下来?”
盛誉有回有应,盛仙云平直的肩膀才微微松弛,那股一直紧绷的劲儿,也开始慢慢散掉。
她打量着随手戴上鸭舌帽的盛誉,想从他脸上看出哪怕一丝消极的情绪,可惜并没有。
“脸怎么这么白?是不是不舒服?我就说……”
盛誉拿食指和大拇指捏了把鼻梁,盛仙云已经不间断地唠叨数落了一下午,但他的语气依然没有不耐烦。
过去的十几年,亲子独处的时光全加起来都太短,她手足无措不算奇怪。
“熬夜熬的,睡一觉就好了。”
粗略算一算,他已经二十多个小时没睡觉,但可能因为这个年纪正是最有精力的时候,所以盛誉只觉得没精神,并没有更坏的感觉。
“儿子,你知道,妈一开始就不同意你来……”
“这事儿不是已经说好了么?”
盛誉在鸭舌帽下微微扬起下巴,露出一层浅浅的青茬,不遮不掩地与她的眼神接触,语气温和,甚至又笑了一下:“去吃饭?”
盛仙云也下意识跟着他笑了一下,然后在眨眼间收拾好了情绪。
“去吃饭。”
“冬宁!发什么呆!吃饭去!”
“哦哦……”冬宁狠狠哆嗦了一下,用手摸了摸被林佳乐拍过的手臂,“下课了?”
“快走,刚还看你在刻苦,突然想什么呢?”
说话间,冬宁从桌兜里摸出饭卡,和林佳乐牵着手跑出教室。
宜城盛夏的六点钟,天还大亮,甚至太阳依然是灼热的。
林佳乐边喘边说:“路一韦走得可太及时了,换新来的帅哥坐我前桌。”
冬宁:“啊?”
林佳乐道:“武媛媛她们都看到了,新同学是个男生,跟家长一起,被乔主任领着,进的田老师办公室。”
说着,林佳乐又道:“本来她们还想着,也有可能是进20班,毕竟李老师也在那个办公室。”
刚才最后一节课上自习,班主任田春林进来说了几句话。
先讲从下周开始,就不上文科的课了,又说,班里来一个转学生,安排在冬宁旁边的空座上。
冬宁只听了一耳朵,这会儿才认真想起来,下午她去办公室抱作业时,好像是听到有这么回事。
要来一个特困生。
林佳乐还沉浸在激动的情绪中,抱着冬宁的胳膊晃了好几下,“武媛媛说,新同学可帅了!又高又瘦又白,跟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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