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莹来扶云宝珠,袖子往上缩,露出相似的手镯,她朝云宝珠眨眼:“往后咱们就是姐妹了。”
云宝珠笑容一僵。
迟钝如她,也发觉自己和陆旭,是绝无可能的,也是,堂堂侯府嫡长孙,又如何看得上她一个民女?
即使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这顿饭,她食不知味。
不多时,永德堂里散了后,陆旭回到屋内,他一脚屈起踩在椅子上,身体倾斜靠椅背,颇为恣意放纵。
墨棋问:“大公子为何不送那幅墨梅图?”
翡翠手镯是三夫人准备的,墨梅图,则是陆旭的心意,他虽从未明说,但墨棋自幼跟着陆旭,知道他很期待见到云姑娘。
结果,却只送了手镯。
陆旭“啧”了声,道:“我隐约记得那日大雨,她很美。”
墨棋:“宝珠姑娘不丑呀,公子当日不是只记得那额间一点痣吗?”
陆旭:“你不懂。”
墨棋说的没错,云宝珠面容清秀端正,确实不丑,也有胭脂痣,定南侯府也不会随便找人搪塞,可陆旭总感觉哪里不对。
沉默许久,他自言自语:“或许,是我记错了。”
提防
◎许是她多心了。◎
下午,云宝珠回水天阁一次,换了一套衣裳,带走秋蝉。
晚上直到戌时过半,她与秋蝉回来,带着侯府各个主子送的见面礼。
云宝珠兴致冲冲,她有一肚子心思想说,但不好说给秋蝉听,也没法说给小翠那个袋子,而她和冯氏又不亲,只能说给云贞。
她立刻去到东耳房。
云贞在缝荷包,问云宝珠:“有什么事么?”
云宝珠坐下,说:“贞娘,我今天见了侯府几乎所有人,侯爷长了一把长胡子,打理得很漂亮。”
她这一张口,就开始细数侯府的人,云贞立刻喊来冯氏留意外头,然后紧闭门窗。
她提醒云宝珠:“小心隔墙耳。”
云宝珠正激动着呢:“哪有谁会偷听,”她继续说,“我以为侯府祖上打仗的,侯爷也五大三粗,但侯爷一派斯文。”
“倒是二老爷,也就是侯爷的弟弟,三夫人的公爹,才有点武将模样。三老爷就不如侯爷和二老爷神气,还不如我哥呢。”
云贞整理线团,随口应答:“哦。”
“侯府的爷们都三十多了,不过,有一人除外……”她压低声音,神神秘
秘,“你知道陆旭的七叔吗?”
云贞微微一愣。
说起陆崇,云宝珠难掩崇拜:“我就知道你不知道,七叔是大房那边的,他才二十出头,却是隆平二年的状元!”
“说是文曲星下凡也不为过,我听莹姑娘说他御前伴驾,公务繁忙,你知道是什么意思么?他能见到皇帝!”
云贞:“嘘,小点声。”
云宝珠疑惑:“你不觉得神奇?”
云贞:“……那是天边的人,与我何干。”
云宝珠笑:“也是,”她不减谈兴,“今晚他来得最迟,大家都等他呢,但没人觉得有啥不对。”
“我见他之前,本觉得大郎极俊了,侯府就没有长相磕碜的人,见到他后,方知那才叫英俊,不过他忘了给我备上见面礼。”
说到后面,云宝珠难掩惋惜,又抬手抚摸额头,脸颊微红:“他看了眼我这颗胭脂痣,你看,我这颗痣点得很漂亮吧。”
云贞心中一惊,陆崇可不是会因为漂亮,就盯着姑娘看的人。
只怕出问题。
她仔细盯着云宝珠额间,确实瞧不出异常,许是她多心了。
云宝珠还在说:“可惜初七乞巧节过了,那天可好玩了呢,不过莹姐姐说,二十二那天蔻姐姐生日,咱们一起玩,侯府各处都好,景致好,人更好。”
总的来说,今日家宴,陆家能出席的都出席了,给足云宝珠这个救孙恩人面子,云宝珠也走了个明面,被姜香玉收做干女儿。
冯氏敲门:“宝珠姑娘,秋蝉说温水备好了。”
云宝珠连忙:“来了。”
云贞小声说:“要提防着秋蝉,胭脂痣的事,千万不能叫她知道。”
云宝珠:“还用你说?”
回正房中,云宝珠以自己习惯独自洗澡为由,把秋蝉打发去外间,她弄完重新点好胭脂痣,便看秋蝉梨花木梳妆台上,整理瓶瓶罐罐。
云宝珠:“这是什么?”
秋蝉介绍:“姑娘,这是云上露,这是玉肤膏,这是珍珠粉……”
说的那几样,仅仅润脸所用,除此之外,还有润手、润脚的,各不相同。
云宝珠很是开了眼界,自己涂了脸,唤秋蝉给她涂脚,秋蝉涂得很认真,一边说:“姑娘今日走了许多路,等会儿我给姑娘按按腿,不然明日腿软了。”
说着,她按起来,力道适中舒适,缓解云宝珠的疲劳。
云宝珠敢使唤小翠,却不太敢使唤秋蝉,然而秋蝉如此尽心尽力,真是个好丫鬟,云贞却说要提防她,真是太过胆小。
秋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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