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意时立马甩开他的手,冷声说:“我自己会走。”
简岚义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儿子的身高已经比他还高了,臂膀坚实有力,若真打起来,他还不一定能打过他,得回别墅找工具才行,他重重哼了一声,转身朝别墅方向走去。
俩父子一前一后回到别墅,简岚义指着三楼的方向,“去给你姐姐道歉!”
简意时桃花眼微挑,目光冷寂,“她不是我姐,我也不会道歉!”
简岚义冲向厨房,翻箱倒柜,找到一根擀面杖,又冲回客厅。
陈婶正在厨房忙碌,看到简岚义怒气冲冲地进来,拿了一根擀面杖就走,心头涌起很不好的预感,忙跟了出去。
客厅里,简岚义用擀面杖指着简意时,“混账东西,你去不去给你姐姐道歉?”
简意时梗着脖子,一副倔强的模样,冷声答:“不去。”
“逆子,猪狗不如,不知悔改,给我跪下,看我不打死你!”简岚义高举起擀面杖,手抖个不停,还是没下得去手。
简意时一言不发,脱了外套和毛衣,只着一件单衣,直挺挺地就跪下去,背脊挺得笔直,微扬着下巴,英俊的脸庞上满是冷漠,“要打就打,少废话!”
简岚义上一次打他,还是他13岁的时候。
他为了捉弄张茜华,故意在他们卧房门口撒了一些黄豆,张茜华早晨起来,打开卧室门,一脚踩了上去,滑了一跤,把才两个月大的孩子滑掉了。
那一次,简意时也是这样,跪在自己面前,倔强地不肯认错,不肯道歉,说:“要打就打,少废话!”
因为那一次滑胎,张茜华便再难受孕,而这5年来,简意时也没少给张茜华气受。
简意时这一激,让简岚义怒不可遏,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当即下了狠手,粗长的擀面杖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陈婶在旁吓了一跳, 没想到简岚义真的下得去狠手,见他又再度挥起杖子,忙扑了过去, 抓住了简岚义的手,“先生, 您不能这样打啊!”
王叔也闻声赶来,看到这个情景,知道唯有张茜华能劝住简岚义,慌忙跑上楼去找张茜华。
张茜华此时正在林锦瑟的卧房里, 详细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林锦瑟不知该怎么说, 只扑在床上痛哭。
这时听到王叔在门外敲门,喊着:“太太, 不好了, 先生正用擀面杖打阿时呢, 打得太狠了!”
张茜华闻言,也吓到了,顾不得询问林锦瑟了,急忙跑下楼。
由于陈婶的阻拦, 简岚义丢了擀面杖,从花瓶里抽了几枝雪柳, 用雪柳枝狠狠地抽打着简意时的背部。
“岚义, 你别打了, 打人解决不了问题。”张茜华跑下来,拦住简岚义。
简岚义停下动作, 重重喘着粗气,“你别拦着, 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不可!”
张茜华却死死抱着他的手,不让他打,俩人正僵持不下时,楼梯的方向传来一道微喘着、温润柔软的声音:“小姨父,您别打了。”
大家都转头朝楼梯口的方向看去,简意时也缓缓抬起头看过去。
林锦瑟快步跑了下来,她由于奔跑,白皙的脸颊上晕着薄红,她见大家都望着她,略微放缓了脚步,走上前来。
她的脸上犹有泪痕,眼圈粉红,一双乌黑的眼睛却清凌凌的,一眼望过来时,大家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林锦瑟的目光先在简意时身上掠过,他正直挺挺地跪在光滑冰冷的大理石地上,上身只穿着一件白t,已透出斑斑血迹。
林锦瑟蓦地心一紧,哪怕他对她做出这样的事,她还是不忍心恨他,甚至还是会心疼他。
她收回目光,看向简岚义,温声道:“小姨父,您别打阿时。打人是不对的。今日的事,不全是阿时的错,我也有错,如果您要打,就连我一起打了吧。”
说着林锦瑟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简岚义忙丢了雪柳枝,上前扶林锦瑟:“小锦,快起来,这怎么会是你的错,都是我教子无方,该是我的错才是。你快起来。”
林锦瑟抬眸:“那您不打阿时了?”
简岚义点头:“不打了,再也不打了。你快起来。”
林锦瑟这才站起身来,又道:“小姨父,我来这里也有三个月,您和小姨,还有陈婶、王叔,你们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让我感到很暖心,你们就是我的家人。本来来这儿就是为了养身体,现在我身体早养好了,也是我该回去的时候了。”
说完,林锦瑟朝着简岚义深深鞠了一躬,又转过方向跟陈婶和王叔鞠了一躬,陈婶和王叔躲开了,没有受她这一躬。
简岚义想说话,张茜华拉住了他,她觉得在这个情况下确实不好多留林锦瑟了,而且本来再过半个月左右就要过年了,她也是要回去的,只不过是提前了一点时间而已。
林锦瑟又看向简意时,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说不出话来,只把头一偏,不再看他。
简意时却豁地站起身,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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