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泽炎他这样一个眼神扫过……
她更觉得自己有种毫无容身之处的窘迫。
泽炎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周星辰望着两人,觉得心里有刺。
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她就是你疏远我们的原因,是吗?」周星辰冷问。
然而,季泽炎的沉默,像是应证了什么。
这一下子,讯息量过大,周星辰是真的不解,脱口而出,「泽炎,她是什么样的女人你不知道吗?你怎么还……」
周星辰没把话说完,从前到现在,她吃了不少余娜恩的亏,但她还是不会轻易的说人坏话。
她只是顿了顿,试图歛起自己快要爆炸的情绪,试图接受这毁她三观的事实,小心翼翼的措辞,「你怎么还自甘堕落!」
儘管如此,她的一句『自甘堕落』,却足以让余娜恩浑身的自卑感,无所遁形。
她下意识的低头,一滴泪珠,顺着眼角无声滑落。
她分明是那么那么的痛,却要故作坚强的,不让任何人看见她的脆弱。
面对周星辰的不可思议,季泽炎也仅是二字,淡然应之。
「知道。」
「知道你还……」
周星辰难以置信。
季泽炎虽然外在给人一种总是漫不经心的感觉,但她知道,她深深的知道,这个男人实则体恤贴心,只要是他认定的人,他就会掏心掏肺的真心以对,并且,不求回报。
也是这样,周星辰才由衷期盼,有一天,这样好的季泽炎会遇上一个特别好的女人,然而,始料未及却是……
现实打脸。
「所以,星辰,」
她气鼓鼓的,还想说什么,就被男人一句堵死。「看来,我们还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
「泽炎你……」
周星辰心头的鬱气未消,觉得自己快要被气死,却也什么都无法反驳。
她有什么好反驳?
感情是季泽炎在谈的。
对象也是季泽炎自己在挑的。
她有什么好气的?
但怎么办,她还是好气好气,又急又气的那种。
「你还不走?」
季泽炎低垂的眼神,晦涩无光,他的声音更冷,唸着她名字的那语调……明显疏离。
「还要在这里当惹人厌的电灯泡吗?周─星辰。」
「好,我走。」
季泽炎,你真笨!
你简直笨死了!
看不出来余娜恩就是在装可怜吗?
想想她从前的所作所为!
你是这样的好!你应该值得更好的啊!
太生气了。
周星辰满腹不平,那双亮得刺人的星眸,瞪过余娜恩,像要在默不吭声的那女人身上戳洞似的狠劲。
她一个转身,擦过余娜恩肩膀,要转身离开,谁知道那余娜恩竟然这么虚,纸片人一样的翻落,好死不死,脚下就是一连两个阶梯……
霎时,余娜恩踩空,她的眼角带着失措的泪,狼狈跌下,腿间有血。
「唉喔……我的肚子……」
市中心医院。
「病人已经怀有身孕,怎么还这么不小心跌倒?」
医生沉重的一句话,季泽炎、周星辰都沉默了。
陆灝宇是后来赶来的。
他一来,周星辰便什么都压抑不住了,她的眼睫一闪一闪的,突然就落泪了,哭得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极其不安。
「呜,陆灝宇,怎么办,我骂了她,我还撞倒她,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她受伤的,她流了好多血……」
明知道陆周这二人终究是会走在一起的,但看她直扑男人怀里哭诉,季泽炎的心脏,一点一点的收紧,又渐渐无声的碎裂开来,满是五味杂陈的辛酸。
「别哭,会没事的。」
陆灝宇将女孩搂进怀里,轻声安抚,只是,一双沉色的狭眸,缓缓对上了季泽炎的眼。
为什么,他堂哥陆沆宇的女人,会跟季泽炎混在了一起?
而后。
周星辰被安排留在病房,等待余娜恩甦醒。
季泽炎则是跟在陆灝宇后头,来到医院顶楼。
黄昏时刻,如血的残阳佈满天幕,渲染出瑰丽动人的晚霞,晚风将季泽炎有型的头发吹乱,无可挑剔的五官在即将黯下的夜色里,逐渐展露清晰。
当他笑着,曾是阳光都不及的耀眼,但此时,那静伏在夜色的眼瞳里,只有无边无际的沉寂。
「孩子是你的?」
良久,陆灝宇开口。
他的声音明明很淡,但却有无形中的压迫感。「余娜恩跟你,你们在一起,什么时候的事?」
季泽炎的喉头滚动,声音不知不觉沙哑起来,「答案,重要吗?」
「不重要?」
陆灝宇的沉眸,冷静中带着克制,声线却是缓缓低下,「这个孩子,我需确认的是你……」
「还是你们陆家的?」
季泽炎再也忍无可忍,夺走话语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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