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睛,意外的居然不是在医院。
我好端端的躺在床上,有人还很贴心的帮我开了空调。
坐起身,一阵晕眩感朝我袭来。
我刚刚在干嘛?我不是在便利商店门口吗?
现在……是什么时间?
「子寻?」
妈妈推门进来,身上还穿着外出服,看来应该是跟公司请假回来的。也就是说,现在还是上班时间,也是上课时间?
「我没有去学校?」我劈头就问。
妈妈有点好笑的看着我,「你下午没课。」
「啊,对喔,我已经大学了。」我敲了敲自己的头。
「这个……」妈妈递给我苹果红茶、一张纸以及一包药,「这是你刚刚去医院的检查报告和你买的饮料还有药,我先回去上班,你自己在家小心。啊那个药要睡前吃喔。」
「嗯,路上小心。」
关上门,我扭开瓶盖喝了口苹果红茶,一边小心翼翼的打开所谓的检查报告。
「恐慌发作,心悸、头晕、失现实感,特定对象畏惧症……」
我对照着症状及药名,把床头柜上原本那罐心悸的药也拿了下来。
池宇平,书的钱就算了,我是不是该跟你索取精神赔偿费?
盘腿坐在床上,我冷笑一声,将所有的药全部倒在一起,摇晃几下后一股作气全部吞下。
明天。
明天是沉瑞勋生日。
我在商店里来回踱步,毕竟没有想过要主动了解他,不知道该送什么礼物才能符合他的需求。
『为什么我要帮你实现?』
『因为只有你能实现。』
「嘿,寿星就可以迟到是不是?」我大力的拍了下沉瑞勋的肩膀,「考到驾照没?」
「喂,你该说的不是这个吧,而且那不是在你生日之前吗?」
「我随口问问的。好啦,生日快乐。」
「……谢──」
「但是没有礼物。」我正色道。
「喔。」他眨眼,随后盯着我看。
「干嘛?」
「有打火机吗?」
「你要抽菸?」
「不是。」他拿出一根蜡烛,「点这个。」
我失笑,「哪有人还自己带。」
他冷哼,「我早就知道你一定不会带,不然我就没得许愿了。」
我斜眼瞄他,「是喔?知道就好。」我用下巴指了指他手上的蜡烛,「那你点吧。」
他喀嚓一声点燃蜡烛,微弱的火光在黑夜里闪闪发亮,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闭上眼睛。」我说,「然后说出你的第一个愿望。」
沉瑞勋闔上眼,开口:「第一个愿望,我希望大学能够顺利毕业。」
「嗯,那你就必须用考上这所大学的毅力继续念。」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亮粉往空中一洒,「第一个愿望达成。」
「第二个愿望,我希望以后能够存钱买我从小就一直想要的双b车。」
「喔,不错嘛,典型的生日愿望。」我再抓起一把亮粉挥洒。
「第三个愿望请放在心中,不要说出来,许愿完毕就可以把蜡烛吹熄。」
「不行。」
「为什么?」
「因为你说要帮我实现啊,我不说出来你要怎么帮我实现?」
「喔……那你说吧。」
「我希望……」他忽然停下,吹熄蜡烛。
「你干嘛?」我不明所以。
「我想到一件事。」
「什么事?」
「我好像没看过你哭。」
「干嘛要看我哭?」我差点没打他。
「没有啦,就是觉得没看过。」他搔搔头。
「干嘛要看?」我嗤了一声,「少扯了,赶快许愿啦。」
「等我考到驾照的时候再告诉你吧。」他拍拍我的肩膀,「我先走了。」
我愣在原地好一会,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
「什么跟什么啊?」我有点恼怒,「该不会拖到最后就不说了吧?」
『我好像没看过你哭。』
确实,我很久没哭了,因为我哭不出来。
自从毕业后,哭这件事对我而言就变得极为奢侈了。
我自认是长大了、成熟了、懂事了,才觉得没有什么好哭的。
但现在我才发觉事态的严重性。
拿出以前看一遍哭一遍的虐心小说、各种悲剧电影,却跟那时候一样,我只是觉得我「应该要哭」,但就是没办法哭。
这……该不会也是一种精神病吧?
照理说我应该要开心的毕竟小时候我曾因为太爱哭而被排挤过,我还躲在棉被里想泪腺太发达有错吗?
许多不快堆积在心里无从发洩,我想我必须哭出来才能够让自己舒坦。
但是没办法,就让它这样吧。
今天没课,我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耳边传来一阵音乐声,愣了好半天才发觉是我的手机铃声。
「喂?」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