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愣,定定地看着我几秒后说道「你怎么知道?」
所以是真的?
我慌张地说着「所以你真的要回美国了?为什么突然要回去,你不是会待到毕业吗?好就算你要回去好了,你为什么都不说,我知道我们之前吵架所以多少会尷尬,可是你」
倏然,我眼前一黑,身上袭来一阵温热,颈肩传来些许微温的气息,耳边传来清晰的咚咚声。
那是心跳。
当我回神过来,我已经在路季暘的怀抱里,他的头轻轻贴着我的,柔黑的头发触着我的脸颊,他一隻手勾在我的颈后,将我圈在他的身子之中,与我相拥。
「我没有要走,我也不会走。」他说。
当他说话时,每一字都吐在我耳畔,像风儿般吹过,令我发痒,却又是那样的温暖,让我不禁勾起唇角。
怦怦。
怦怦。
我们的心跳声交杂在一起,让我分不清哪一声是谁的。
霎时,我瞥见走廊不远处正在巡堂的教官,于是我赶紧推了下路季暘,挣脱他的拥抱。
我转过身去,直奔向一旁的女厕,留下路季暘一脸愕然的站在原地。
一进到洗手间,我立刻锁开水龙头,用手舀了一次又一次的冷水往脸上冲,直到身体里的燥热感渐渐退去后我才停下了动作。
我瞧了眼镜中的自己,脸上掛着水滴,瀏海凌乱,几撮头发因洗脸的关係贴在颊上,然而,此刻令我最烦恼的却是我脸上退不去的緋红。
我刚刚竟然差点沉浸在路季暘的怀抱里。
程曦啊程曦,你怎么就这么晕头转向了呢?
若非看见教官,你是不是根本不会推开路季暘?
我看着自己微红的脸,不禁双手覆上,不敢再看一眼我丢人的模样。
我一会儿站到墙边轻撞着墙,一会儿又到洗手台前洗把脸,就像个疯子一样,我恨不得就地挖一个大洞,把自己给埋了。
怎么能这么丢脸呢?
许久,我整理好自己,做了几个深呼吸,确认自己看起来与平常一样之后,才慢慢走出女厕。
当我一踏出厕所,立刻就见路季暘靠在一旁的石柱,像是在等着我。
见我终于出来,他快步走近我,一脸关心的问「你没事吧?」
「没没事啊」糟糕,听起来怎么这么心虚。
「没事就好,你进去这么久,我还以为你身体不舒服。」他松了一口气。
「没有啦,我没有不舒服,我没事。」我尷尬地笑了笑。
没事才怪,我心脏已经要炸了。
我偷偷摀着自己的胸口,好像这样就能平抚一下自己不规律的心跳,但似乎一点用都没有。
我和路季暘并肩走在走廊上,谁也不说话,好像又回到之前冷战的样子。
「剩二十分鐘就下课了。」他看了眼手錶。
「嗯。」我也看了眼手上的錶。
「我们乾脆翘课吧!」他提议。
「啊?」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干嘛这个表情,还是你想回去上课?」
话也不是这么说
「不说话就是同意了。」语毕,他自个儿地拉起我的手,往楼梯口跑去。
跑下楼之后,为了躲避教官还有巡堂的老师,他带着我到实验室后方的草坪,找了个树荫坐下。
从没翘过课的我,先是担忧地察看了下四周,确定没有人之后才放心地坐下。
而路季暘早已躺在草坪上睡去,他双手枕在头下,一副慵懒的样子,好像早已习惯翘课这种事。
他闭着眼,呼吸平稳,胸膛规律的起伏,似是睡的很安稳,我这才发现,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清楚的看过这一张脸,至少在我们冷战的时候,我多半都是避着他的。
两三个月之后,他好像头发短了些,脸也瘦了一点,五官还是一样该死的好看,其他的好像没什么变。
看着看着,我兴起玩乐的想法,手指在离他脸上不到几公分的地方胡乱比划着。
「程曦。」他突如其来开口,让我惊吓了一下,立刻伸回手指,坐直了身子,装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怎么了。」我装作没事。
我原以为他是要唸我几句,没想到他竟然是问出这么一句话「我们算是和好了吗?」
「啊?」我讶异地转头。
他缓缓睁开眼,没有看向我,而是盯着天空「我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叹息的口吻竟透出几分挫败,带着些许沮丧与恳求。
我愣了愣,而后才明白,他其实一点都不想和我吵架。
事实上,我们谁都不想和对方吵架。
我莞尔「嗯,和好了,我们不要吵架了。」
再也不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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