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白文姍说:“小姑娘,谢谢你啊。别理这老太婆,她就是这样疯疯癫癫的。麻烦你回去还是替我们转告下宋婧,告诉她我们俩也一切都好,不用操心。”
白文姍默默点了点头,略带担忧地看向宋大娘。
老爷子摆着说:“你有事就快走吧,不耽误你。我来哄她,很快就没事了。”
“行,”白文姍转身,强忍着内心翻滚的情绪拉开门,“那我就走了,叔伯阿姨,你们保重身体。”
“得嘞。”老爷子挥着手跟她告别。
宋大娘眼泪掉落在羚鹿身上,她有些心疼,慌张地将泪水抹去。
小心翼翼地给羚鹿擦拭着身体。
老爷子忍不住说:“你看你,又在小辈面前失态了。你这个样子,要是传回到婧婧耳里该如何是好。”
宋大娘没有回话,只是将怀中的羚鹿紧了紧。
都说女人之间直觉最准。
大大咧咧的男人是看不出端倪的。
宋大娘第一眼看见这羚鹿时,心中就有别样的情愫。
她先前在三楼碰到过白文姍。
也看见了对方手中端着的深棕色骨灰盒子。
此时再结合对方拿着的羚鹿,里面会是什么,不言而喻。
宋大娘没有说出来。
没有说破,就仍然会残留幻想。
她明白了白文姍精心构建的谎言目的是什么。
她也知道,这就是对于他们两个老人来说最好的结局。
只不过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
宋大娘将羚鹿搁在了家里最显眼的地方。
那纯金打造的羚鹿不知用的什么技艺,塑得一身流线型好是优美。
它抬腿驰驱,四只鹿腿之间有种莫名的韵动。
它微微仰着头,鹿角上扬,脸上洋溢着对于世间美好的赞叹。
好似它此时就在莽原林薄,绿意盎然。
脚下生花,轻盈敏捷地在追风逐日。
仿佛被金筑定格在这一刻。
这一刻,‘她’是自由的。
雁阳关
“处理好了?”纪释背着手站在面包车前, 驻足花坛不知在凝望什么。瞧见白文姍下楼,展眉问了句。
白文姍听到他那温驯的话,略有阴郁的情绪稍微淡了些。她点头, 问:“修道的尽头到底是什么?”
先前在宋婧父母家,白文姍就有些想问。
他们为何能忍心放任独生女儿去追逐那缥缈虚无的修道之路,那一路上艰难险阻、危机四伏, 更甚者是九死一生。
她不懂凡间人对于得道之事的执着。
纪释被她突然一问显得有些愣神,顿了下才回答:“是……羽化成仙、是道破乾坤、是泯然六道、又或是掌控阴阳。”
白文姍抿了下唇, 这些词, 听起来一套又一套的, 难怪会‘哄骗’这么多人修道。她问:“纵观修道史料,有一人得道?”
纪释道:“屈指可数。”
白文姍苦笑,果然。
“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目标, 又有多少人待双亲不顾、弃自身安危。要我看来, 远不如游山玩水、吃吃喝喝来的畅快。”
纪释只觉得这话听得耳熟。数百年前, 也有人这样说过, 可真是如出一辙。
他抬眉瞥了眼白文姍,视线中多几分玩味:“有时候,修道也不只是为了私欲。也有想护彼时护不住的人, 也有身不由己被推着往前走的人。”
白文姍回望对方的视线。身不由己?她不信还有这样的人。
“好了,宋婧也送回去了,”白文姍说,“是不是该去你说的其二了。”
赤足和尚来沐川县是为了两件事。
一是解决梅初身上孽障,二是为何, 还不得而知。
纪释抬手招呼起她:“上车。”
齐木楷趴在车窗上无聊地嚼着口香糖, “师伯, 接下来咱们去哪?”
“怎么, 不想回去了?”纪释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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