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恐惧的气息。
振袖火事
千人一面、不一其人。
白文姍剧烈跳动的心脏快要从胸膛中跃出。
她做出了与原身梨花所不符的举动。幻境中的“产物”开始意识到她这个外来者的出现, 导致了排斥的前兆。
白文姍沉凝面前的千堇花魁,惧意闪动。立马调整了下喉咙里声带的位置,用着梨花特有的声调开口道。
“千堇花魁, 鹤田君肯定会回来的,梨花酱信じる。”
原属于白文姍的清醒、理智的声调重新变回了梨花的童声。
她用带着深信的眼神望向千堇,将本该不隶属原身的情绪掩藏了下来。
刹那之间, 熙熙攘攘的街道重新恢复了吵闹。
妈妈桑又开始了咒骂。
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瞬间重新启动。“世界”中所有的提线木偶在须臾间重新找回了魂儿,继续手中未完成的动作。
“恩, 他会来接我的……”千堇仍然是手捧着血液, 低头沉吟。
白文姍抑制内心的畏怯, 继续帮对方清理伤口。
差一点……只差一点,太危险了。如果再迟疑半秒,她笃定会被幻境认定为闯入者, 从而遭受排异。
在幻境之中没有时间的概念, 她用梨花的身体在这花柳街经历了这么些日子, 竟然是有些松懈了。
千堇花魁伤得很重。
刀痕很深, 贯穿她整张脸和鼻腔,像是要将她的脸一分为二。
如果不尽快救治的话,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因失血过多而亡。
“还救什么救?”妈妈桑显然并没有为千堇花魁救治的打算, “脸都被砍成这样了,救活了又怎么样,还会有客人点陪?真是个赔钱玩意儿。”
她从来不是一个心慈好善人。
经营这金兰屋二十余年的时间全靠的是唯利是图这项技能,更不可能为失去价值的千堇请昂贵的医师来诊治,做赔本的买卖。
她大骂千堇一声晦气, 越看越觉得烦躁。恨不得把千堇那张血淋淋的脸给彻底撕开。
妈妈桑发话:“扔到后街巷子里面去, 可别让她死在我店里。”
-
千堇还是活了过来。
也许是她以前对金兰屋的下人杂役照料有佳, 也许是她当花魁的这些时日一直安分守己、未招人落井下石。
她被扔到后巷之后, 某个杂役不忍见她血流不止,用干净的白布裹紧了她那整张撕裂的脸。
时不时地,也会装作无意的样子把食客未吃完的残羹剩饭扔过去。
不知道支撑千堇的是执念还是其他的什么。
总之,她活了下来。
也许是那冰冷的刀伤让她彻底清醒了过来,千堇不再整天将鹤田君的名字念叨在嘴里了。
她时而抱着膝盖打量街道上的行人,时而注视着身边那口枯井,时而双目放空直盯那被绯月染红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金兰屋的小孩们总是喜欢趁着妈妈桑不注意时,偷偷在吃食上节省些许,藏在袖口里扎堆去“看望”千堇花魁。
白文姍跟着去过几次。
千堇已然没有了往日的模样,衣衫肮脏破旧、口中沉默不言,完全就是个行乞流离之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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