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
尤枝搀着许冰绕过了他走到床边,轻轻碰触了下他的脸颊,低声说:“肿了,一会儿我去找酒店前台拿些冰块上来。”
许冰点点头,对她安慰地笑:“好。”
于是尤枝回了他一抹笑,而后她站起身,没有看谢承礼,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走了出去。
谢承礼望着她的背影,薄唇动了下,良久跟上前,跟在她身后走进电梯。
尤枝仿佛没有看见他,按下一楼便盯着楼层数,看着楼层一层层下降,直到电梯门打开,她走了出去。
谢承礼静静走在她身后三米的地方,看着她拢着睡衣找到前台说明了来意,看着前台很快联系了工作人员送来了一盒冰和冰袋,看着尤枝如平常一样对前台感谢地笑笑,拿着冰块返回电梯。
却在走进电梯时,她没有丝毫迟疑地按下了关门键。
谢承礼站在离她不过一门之隔的地方,看着电梯门徐徐关闭,一层层上升。
不知多久,大堂经理飞快地跑了出来:“谢先生,您怎么在这里?是不是住得不舒心?程总说了,让我们按照您的吩咐……”
谢承礼没有理会,他沉默了足有几分钟,转身朝酒店外走去。
十二月的深夜,风格外寒冷。
也许是大堂经理通知了司机,很快一辆车停在他面前,谢承礼坐在后座,却在司机小声地问“谢先生,您去哪儿”时,沉静下来。
去哪儿?
他好像也不知道。
过了许久,他答:“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司机愣了愣,很快将车停在不远处的车位上,下了车。
谢承礼靠着后座,胸口还残留着刚才的知觉。
嫉妒,愤怒,迷茫,悲哀……
无数种情绪在心中交织错乱,谢承礼拿出一支烟,却在点燃的瞬间,发现自己的指尖在轻轻颤抖着,手背处也破了一道血口子,血沿着指缝,滑落到指尖。
可尤枝没注意到。
曾经他声音异样一点,都要担心自己是不是生病的女人,却连这么明显的伤口都不关心了。
不,也许她不是不担心,她只是……要先去照顾那个伤得更严重的许冰罢了。
谢承礼习惯地拿出平安绳摩挲着,一个一个地抚摸过那五个平安结,仿佛在无声地自我安慰着。
他只需要等着。
等着漫长的寒夜过去,等着黎明到来,等着尤枝……出现在他面前。
这一晚,谢承礼一支又一支地抽着烟,几次呛到撕心裂肺地咳嗽,却仍平静地看着酒店门口。
天色大亮时,几个拿着设备的人走了出来,一道纤细安静的人影走在后面,和身侧的同事笑着说着什么。
谢承礼静静地看着,好一会儿,他熄灭手中的烟,打开车门走下车。
那些人也看见了他,脚步停了下来,也许是因为他昨晚的“平易近人”,他们对他打了声招呼。
谢承礼没有理会,只是直直看着后面的那道人影。
几秒钟后,谢承礼看见她对身边的人说了什么,而后朝他走来。
谢承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走到面前。
“尤枝。”他唤她,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期待。
尤枝沉默了一会儿,从手包中拿出一瓶药膏递给他。
谢承礼的眸光亮了亮,伸手接过。
“许冰说,他看见你受了伤,让我看见你的话,可以把药膏给你。”尤枝沉静地说。
谢承礼抓着药膏的手一紧,指骨因为用力泛着白,眼中的亮光暗了下来。
而后,在听见她接下来的话时,他的瞳仁越发幽黑,仿佛堕入无边的深渊。
他无比清晰地听见尤枝叫他“谢先生”。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淡淡的恳求:“谢先生,以前的事,希望您能保密。”
“我不想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谢承礼仍站在车前, 手中紧攥着那瓶白色的药膏。
尤枝已经离开了,重新笑着回到了她的同事之中。
好像她过来,只是为了拜托他将二人之前的所有事情, 那些亲密、欢爱,那些在暧昧里度过的夜晚、那些共同经历的过往, 保密,然后埋藏。
谢承礼听见尤枝身旁那个叫文舟舟的人问她:“尤枝,你和谢先生……”
尤枝安静又平静地回她:“我们同在二十五层,谢先生昨天……挺照顾许冰的, 我去谢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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