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意忘不了那天自己进门时的画面,谢承礼就躺在落地窗前的那张休闲椅上,闭着眼睛,脸色煞白,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唇紧抿着,泛着诡异的嫣红,整个人透着一股单薄的脆弱感。
听见开门声,谢承礼才动了动,睁开眼睛,却在看清是他的时候,眼睛里像是有什么熄灭了,又很快恢复成平日里幽沉深邃的状态。
程意摸了摸他的额头才发现烫得吓人,原本想带他去医院也不去,只好买了药,顺便问了他的助理,才知道他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工作,几乎没怎么休息。
这病大概也是忙出来的。
只是,在他的印象里,谢承礼去秦市养病回来就很少再生病了,现在病成这样,倒是罕见。
“锦思离开你几天照样能活得好好的。”程意无奈地看着谢承礼继续忙碌的模样,见他不理,索性上手便要将他的笔电拿过来。
谢承礼的目光微抬,落在他伸过来的手上。
程意的手僵在了半空,半晌悻悻地收了回来。
从小到大,谢承礼都是别人家的孩子,小时候他还会不服,大了,认识到差距了,也没什么服不服的了。
就连他家老的都对谢承礼很是有礼,他自然轮不到他来管教。
“行吧,”程意耸耸肩,“知道你不想见我,可怎么说你也是一病号不是?怎么不叫尤枝妹子来照顾你?”
谢承礼放在键盘上的手一顿。
他和尤枝已经二十多天没联系了。
过去一年多的时间,尤枝从没有和他置气这么久过,即便两个人偶尔有几天不联系,也只是他在忙或者她在忙,很快就会重新联系上。
可这一次,什么都没有。
谢承礼由最初的迷茫和烦躁,到后来什么情绪都没了,只剩下气恼,没来由的生气。
前一天还好好地要他陪她补过生日,第二天就莫名其妙地发了“分手”这种奇怪的话。
他心中也赌着一口气,就赌先沉不住气的人是尤枝。
“算了,”见他始终不言不语,程意认输地叹了口气,看了眼外面暗下来的天色,“我就受个累照顾你吧,难受的话喊我。”
说完,他转身走出卧室,原本想着随便找个客卧休息一下,看了看时间,索性窝在沙发上打起游戏。
谢承礼听着外面的动静,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怎么也看不进去了。
他不是经常追忆过往的人,可是此刻却莫名想起上次发烧时,尤枝特地来照顾了他几天。
她嘴上说着“我这几天刚好闲下来”,可眼中的担心都要溢出来了,熬粥,量体温,贴退烧贴。
在看见他强撑着病体工作时,她心中明明惴惴不安,却还是板着脸将他的电脑合上,拿到一旁。
然后强硬地拉着他进卧室,认真地盯着他好好休息。
可是,那天的后果,却是她被他压在了床上,予取予求。
谢承礼猛地回过神来,“啪”的一声将电脑合上,半晌拿过床头柜上的药,一股脑地塞进嘴中,喝了口水顺了下去。
大约十几分钟,药效开始上来,谢承礼半梦半醒着,意识逐渐游移。
程意不知道第几次输了游戏,低咒一声索性退了,随后才发现已经十一点多了。
空荡荡的客厅一片死寂,一片冷色调的装修,看着还真有些渗人,程意随手打开电视,不管哪个频道,能出声就行。
他起身走到衣帽间准备找套新浴袍,翻了半天终于在最下面的格子中找到了,刚拿出来便发现一旁放着两件看起来就廉价的t恤。
程意也没在意,拿着浴袍便要去洗澡,余光瞥见电视上的人,瞬间惊讶地睁大眼睛。
“承礼,承礼,”程意敲了敲卧室门,径自推开,打开卧室的电视,“承礼,你快看。”
谢承礼几乎瞬间睁开双眼,脸色依旧苍白着,不耐地看向他:“什么……”声音在看见电视上的画面时一顿。
电视播放的是一档揭秘电影幕后故事的微型纪录片,视频里,尤枝笑盈盈地跟在工作室负责人身边,认真地听着负责人讲述特效化妆的事情,时不时提问些问题,聆听着对方回答。
她出镜的镜头不多,但每一帧都很得体。
谢承礼的目光扫过她的笑脸,落在她交叠在身前的双手上,指骨紧绷着,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是她十分紧张的象征。
“我说这段时间怎么没看见尤枝妹子,”程意喋喋不休,“原来人去海城出差了,这下好了,还得我照顾你……”
“海城?”谢承礼反问。
程意点了点电视:“刚刚那个工作室就在海城城东区啊。”
所以,她是去出差了?
谢承礼心中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像是有什么在自己的指尖脱离,他却抓不住看不清。
纪录片很快便播完了,谢承礼刚要收回视线,下瞬察觉到什么,眯了眯眼。
“刚刚的字幕,你看清了吗?”谢承礼突然发问。
“什么字幕?”程意反应过来,“你说结束的字幕啊,走得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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