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开口,园长又说:“那到时候能不能麻烦你把律师也带上?关于精神损失费的额度和开除丁助理的事项是否能再沟通一下?”
精神损失费?开除丁助理?
忻棠听得一头雾水,她什么时候提出过这些要求了?
难道……
忻棠想着便朝郁韫林看去。
坐在她身侧的男人正垂眼翻看她刚刚看了一半的童话书。
察觉到她的视线,他抬起眼帘朝她看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园长的声音再次从手机里传来,
“孩子们的身体还没有恢复,这几天家长们忙着照顾走不开,下周一又是工作日,家长们大多抽不出时间,所以到时候派几位家长代表和你当面道歉,你看可以吗?”
听到这里,忻棠终于明白园长打这个电话过来的目的。
她想了想,回道:“那我和律师商量过后再给你答复吧。”
“这些都是合理诉求。”忻棠一挂掉电话,郁韫林就开了口,“你不用理会,交给律师处理就好。”
昨晚质检报告出来之后,郁韫林说接下里的事情交给他处理就行,忻棠懒得费神,便都拜托给他。
却没想到他不仅要求那些家长当面道歉,还让他们赔偿精神损失费,甚至要求开除丁助理。
一种有人“撑腰”的安全感在心头漫开,忻棠的眼中聚起一片薄薄的水光,“谢谢您为我考虑这么多。”
郁韫林拣了颗樱桃送到她手边,淡声说道:“不用跟我客气。”
小小的樱桃新鲜水润,忻棠接过来,在指尖轻轻摩挲几下,踌躇着说道:“不过……精神损失费和开除丁助理能不能……算了?”
“为什么?”想起在医院监控里看到她被那么多人围着欺负却毫无反抗之力的画面,郁韫林心头一揪,
“我提出这样的要求,并不是想要那笔赔偿金,而是让他们为自己的恶劣行为付出代价。
至于丁助理,出事那晚她不仅不主动纾解家长的情绪,还把你推到家长面前承受所有的责难,这种人除了会甩锅撇清自己,没有任何解决问题的能力,开除她并不冤。”
忻棠望着身侧严正凛然的男人,融融的暖意在心底蔓延开去。
她抿了抿唇,缓声说道:“我知道您是为我鸣不平,如果我只是个教烘焙的老师,我肯定举双手支持你的决定。
可我身后还有一间甜品店,我担心那些人里万一有个别心理阴暗的,背地里跑来报复,那麻烦可就大了……”
这话的确有道理。
郁韫林想起之前她被那个培训机构老师跟踪纠缠的事,眉头便蹙了起来。
可就这么放过那些欺负她的人,心里又实在不痛快。
郁韫林一时间没有表态,只是拿一双清凌凌的眼睛瞧着忻棠。
忻棠感受到他的情绪,微笑着说道:“俗话说,‘少一个敌人胜过多十个朋友’,我们‘大人有大量’,不和他们计较好不好?”
不知道是“我们”两个字触到了郁韫林心底最柔软的部分,还是她巧笑倩兮的模样实在动人,向来刚正固执的男人到底还是松了口。
他直视着忻棠的眼睛,问道:“你确定什么都不追究?”
忻棠若有所思地回道:“我觉得,让那些家长道歉还是有必要的,但精神损失费和开除就免了吧……”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脸上的笑意也跟着收起,“不过要是他们连道歉都没办法做到的话,那我一定会追究到底的!”
郁韫林沉吟片刻,随即缓缓点了下头,“那……就听你的。”
他的嗓音里透出一种亲近之人才会有的温柔语调。
忻棠心头一喜,唇边的笑容荡漾开去,“谢谢您,郁教授!”
感激之情冲上心头,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余光瞥到捏在指尖的樱桃,便送到了郁韫林嘴边。
郁韫林微微一怔,目光在那红殷殷的小果子上停留一瞬,随即对上忻棠的视线。
她微仰着脸瞧着他,清澈的杏眼中笑意流转,他心头一动,张嘴含住了那颗水灵灵的果子。
唇瓣擦过她的指尖,那一掠而过的触感带起一丝轻微的细痒,如细小的电流从唇上一直钻到心尖。
他不由地想起昨晚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她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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