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承晏坐在沙发上,微微俯身,看着忻棠的眼睛不疾不徐地说着。
他虽然穿着严正刻板的西装,可神情随和,身上找不见一点大集团ceo的架子。
而且他能从一件小事出发,全面了解相关的信息之后,结合当前的政策,站在她的角度分析未来的商机。
忻棠佩服的同时,又打心底里感激,“郁先生,谢谢您!”
他却一言带过,“谢什么,朋友之间相互帮助而已,不过——”
他话锋一转,“别喊我先生,叫我承晏或者晏哥都行,至于‘您’以后就别用了,我虽然当了爸爸,但也没那么老。”
他说着便笑起来。
忻棠也跟着笑。
他和郁韫林是堂兄弟,两人的长相有五六分相似,性格却迥然不同。
一个正颜厉色,像冬日清晨的严霜,一个却和颜悦色,让人如沐春风。
说完正事,郁承晏便把话题带到了惜惜身上,“这几天小丫头一直处于兴奋状态,每天给我打电话翻来覆去地念叨着那天义卖的事,我听的耳朵都要生茧了。”
他虽然一副嫌弃的表情,可眼底的笑意却浓得快要溢出来,
“你不知道,义卖前一晚,听说我去不了,小丫头发了多大的脾气!还好有你这天降神兵帮我收服她!”
他语气夸张,声调抑扬顿挫,听得忻棠忍俊不禁,
“惜惜特别讨人喜欢,和她在一起,我感觉自己也变成了小朋友……下次有机会,再约她一起玩!”
郁承晏闻言立刻收起笑,一本正经地提醒道:“那你可得说到做到,小丫头记性可好了。”
忻棠笑着点头,“我记性也很好的!”
郁承晏还要回郁家老宅,喝完一杯青柠肉桂茶便起身告辞。
忻棠把他送到门口,临上车前,郁承晏突然想到什么,顿住脚步,回头说道:
“对了,我在幼儿园公众号上看到你和惜惜、还有韫林一起拍的照片,很好看,惜惜还专门交代,让我把照片洗出来摆在她床头,到时候我也给你带一张。”
忻棠想说洗她和惜惜两人的照片就行,可还没来得及开口,郁承晏又接着说道:
“说起来,从我有记忆开始,韫林除了上学,就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看书,不管我怎么引诱他都不出来!而你,是第一个成功让他在春天出门赏花的人。”
第一个让他出门赏花的人不是惜惜吗?
忻棠摆着手否认道:“不是啦,他是为了陪惜惜才……”
“我家惜惜才没那么大的面子!”郁承晏笑着打断忻棠的话,“不过韫林虽然在数学方面出类拔萃,但他的情商是和智商是成反比的,要想他那颗榆木脑袋开窍,你还得多花点心思才行。”
让郁韫林开窍?
——郁承晏是不是对她有什么误解?
忻棠想着便说:“我听说郁教授有未婚妻了……”
“未婚妻?”郁承晏浓眉一抬,露出疑惑的眼神,“你是说叶珊珊?”
见忻棠点头,他了然地笑,“你别在意,那只是老爷子帮他物色的相亲对象而已。”
原来只是相亲对象……忻棠悬在心口的疑问瞬间消散殆尽。
——
樱花开始凋零的时候,清明假期也临近了。
同往年一样,忻棠要回老家扫墓。
为了避免车流高峰,她打算提早两天走,正好那天大姨要来江州办事,忻棠便和她约好晚上一起回去。
这天恰巧是周五,郁韫林要回老宅,忻棠便做了一些卡通小甜品让他带给惜惜。
午后两点,忻棠拎着甜品来到郁韫林的办公室,见门上挂着“外出”的牌子,猜他开会去了,便直接从裤兜里掏出了钥匙。
这钥匙是前两天郁韫林给她的。
他虽然和她约好六点吃晚饭,但偶尔也会因为会议延时或临时组织的讨论不在办公室,怕她在外头干等着,便配了把钥匙给她。
忻棠进了办公室,将带来的两个纸袋放在墙边的茶水柜上,两个袋子看着一模一样,但一个给郁韫林,一个给惜惜,怕他弄混,便打算写张便签提醒他。
她走到办公桌前,找来纸和笔便弯腰写起来。
而她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
叶珊珊也来找郁韫林,她就走在忻棠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她起先并没在意前头那个扎着丸子头、提着两个浅黄色纸袋的女生,见对方停在郁韫林的办公室门前也只是撇了撇嘴角而已。
毕竟每天以各种理由来找郁韫林的女学生多得数不清,但她们最终都会被门上那块“外出”或“请勿敲门”的牌子劝返。
这女生当然也不会例外。
而比起她们,自己和郁韫林的关系则要亲近许多。
一时间,叶珊珊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优越感。
她目不斜视地经过忻棠身后,打算到走廊尽头的窗边去等郁韫林,却听到一阵钥匙转动的声音,扭头看去,就见那女生打开了郁韫林办公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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