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多少时间,还是觉得不够。”
君泉生想起自己这两三年的确经常打瞌睡,也检查也检查不出问题。
他点点头:“三年前开始出现这样的情况,可我在国外的医院检查了,没有任何问题。”
“机械检查不出来,寻常的中医都不一定能检查出。”她看着君泉生:“据我所知目前为止国内能诊出你身体问题的人不超过五个人。”
中医已经开始没落了,这是她最担忧和害怕的事。
若是放在过去,君先生这样的问题应该有不少大夫可以检查出来。
君泉生看着自信从容的童静云,他忍着心里的痛苦问:“那,还有救吗?”
“现在还有,若是再过了两个月就就不了。”她写了一张方子给君泉生:“拿去药房让人抓药给你,用来药浴和服用的全都写清楚了,你自己不要弄错,三天后再来检查一次,若是你身体允许的情况下,我可以帮你针灸。”
“你身体还有不少的暗疾,年轻时应该受了不少伤。”
君泉生点点头:“四十年前想要回国找人,却遇到了仇人,身上种了三粒花生米和六刀,在床上躺了一年多。”
“能活着已经很幸运了。”她把脉时就发现了他身体真的很糟糕。
“你前两年应该也受伤过。”童静云说:“我爸爸和你一样,身上有很多暗疾。”
爸爸年轻时有师父在,现在有自己在,所以他的身体一直都很好。
爸爸?
几十年前,你也是这样喊我,可我把自己的小娇娇弄丢了。
不是一个啊,而是两个都丢了。
所以他的娇娇女儿成了别人家的吗?
他说:“你爸爸一定是军人。”
“对啊,我爸爸妈妈都是军人。”说起自己的父亲,童静云满脸骄傲:“他很厉害,也是一个很好的父亲。”
她笑着说:“能成为他的女儿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君泉生听到这些话,觉得庆幸的同时又觉得可悲。
庆幸的是就算没有自己,女儿也是有人宠爱的。
可悲的是,对面坐着自己亲生的女儿,可她却不认识自己。
君泉生不敢多待,担心会引起女儿的怀疑,他拿了药方,约好复诊的时间就离开了。
拿着药走出医院,坐上前往酒店的出租车,他的眼泪再也忍不住。
八十多岁了,他却哭得像一个孩子。
就连出租车司机都心生不忍,忙问:“同志,你没事吧?”
君泉生摇摇头:“我没事,只是想到一些难受的事情。”
出租车司机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得想开一点,到了这个年纪了,没有什么好计较的。”
君泉生抹去泪水,缓缓道:“是啊,到了这个年纪没有什么可计较的。”
不计较的前提是,要把害自己的人挖出来。
回到酒店后,他不断细想当年离开华国后发生的事。
他是1943年离开华国,上船后发现孩子不见了,他想要下船,可船已经开了,闹腾也没用。
若是浅水区还能游回去,当时已经进入深水区,压根没办法回头。
1947年,国内还很乱,他有半年时间没有收到国内的消息了。
他想要回去。
却在前往码头的途中遇到埋伏,他能活着纯粹是老天看不上自己这条命。
小腹,大腿,肩膀各一粒花生米,后背挨了几刀,手臂和大腿也挨刀了。
身边带着的两个人全都死了。
医生都放弃救治了,是他自己熬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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