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将尽,又岂能留下这样一个随时将他所有阴暗公之于众的隐患?
人活着的时候追逐利益,人将死的时候唯在意名声,但凡能够对自己的身后名有所玷污的可能,都必须予以扼杀。
更何况,就算帝王或是心存不忍或是暴卒而亡将其留下,可继任之新君又岂能继续重用这样一个臣子?
故而,帝王“鹰犬”要么荣宠备至冠绝当朝,要么身败名裂一命呜呼,绝没有第三条路走。
正理来说,李二陛下驾崩之前,必然安排李君羡“暴卒而亡”,即消弭了毁坏自己的名声的隐患,也为新君清除了障碍。但眼下李二陛下东征途中驾崩,根本来不及除掉他,而太子又遭遇关陇叛乱,只能重用他这个手握“百骑司”的重臣,完美的完成了过渡。
当然,太子心性仁厚、敦实慈爱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方面,使得李君羡可以放下一切顾虑,全心全意的效忠太子。
……
大雨倾盆,太极殿东侧一处被作为临时指挥所在的院落之内,李靖喝了一口热茶,看着面前程处弼、李思文、屈突诠等东宫六率将领,笑道:“莫要一副苦大仇深、忧心忡忡的神情,老夫打过的仗,比你们吃过的米还多,这一仗无论眼下如何被动,最终一定大获全胜。”
“卫公此言当真?”
“吾等也不是三岁孩童,您可能诳咱!”
几个神情萎靡的将领瞬间振奋起来,目光炯炯的望着李靖,希望他能够给予讲解一番当下局势,归纳一下双方实力之优劣,到底如何能够得出“大获全胜”这个结论。
李靖不仅名头响亮,军事素养更是高深莫测,东宫六率重新整编以来,这些年青将领在李靖麾下熟知各种战术战略,获益匪浅,对李靖之尊敬犹如江河之水,滔滔不绝。
故而虽然此刻战局不利,但李靖既然说出这样的话语,必然有其根据,瞬间便将众人的士气提振起来。
李靖喝了一口茶水,淡定道:“眼下看似战斗在太极宫发生,实则决定这场战争的关键并不在这里。”
屈突诠奇道:“那是在哪里?”
李靖向北指了指,道:“在玄武门外,更在潼关。”
诸位将领若有所思。
李勣道:“当下最重要之目的,便是保住太子、保住东宫,维系帝国正朔,不使叛军猖獗。即便太极宫沦陷又如何?太子大可以率领东宫自玄武门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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