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柴令武也不会遭受波及。
柴令武颓然道:“吾岂是担忧这个?即便再是蠢笨,也知道太子不会大肆株连,吾即便受到申饬、责罚,也不会太过严重。吾所担忧的非是自身之安危荣辱,而是谯国公之爵位……兄长既被治罪,死活暂且不论,夺爵是一定的。这个爵位乃是高祖皇帝当年奖励母亲所立下之功劳,由父亲承担,传到兄长这里,若由此断绝,吾等百年之后,于九泉之下如何向母亲交待?”
巴陵公主这才明白,柴令武现在惦记的非是柴哲威之生死,而是能否让东宫只知罪柴哲威一人,将谯国公的爵位转授于他……
柴令武确有此意。
他对房俊的国公爵位早已羡慕嫉妒、垂涎三尺,只不过也有些自知之明,知道凭自己的能耐挣回一个国公爵位绝无可能,如意金兄长坐犯从逆之罪,若太子不忘母亲平阳昭公主之功勋,将谯国公之爵位顺延下来由他继承,那简直是美梦成真。
只不过希望极其渺茫……
若他在这场兵变之站在太子一边,且立下汗马功劳也就罢了,太子非是薄情寡义之辈,斩了柴哲威这个表兄必定心有歉疚,顺手将爵位赐予他柴令武以为补偿,还是有可能。
可是自关陇兵变之日,他便吓得瑟瑟发抖,缩在府邸之不敢出门,既不敢依附关陇充当叛逆,也不敢支持东宫当一个忠臣,结果便沦落到今时今日无人问津之境地。
瞧瞧如今威风八面、被誉为“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的房二,柴令武肠子都快悔青了。
早知如此,随便从关陇与东宫之间选择一个也好啊,哪里会像眼下这般看着别人在这场风波跌宕的变局当奋勇拼杀,而他却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看客……
柴哲威看向妻子,有心让巴陵公主去往太子面前央求一番,太子平素待兄弟姊妹甚为亲厚,或许一时心软,便能答允将谯国公的爵位顺延给自己继承。
正好见到巴陵公主地头喝茶,一头乌云也似的秀发整齐盘成一个精致的发髻,缀满珠翠、富贵堂皇。修长的鹅颈白皙优美,一袭绛色宫装愈发衬得肤白如玉。
眉目如画,抿着白瓷茶盏的红唇润泽艳丽,红白之间,分外夺人眼目。
极为难得的一个美人,再加上皇室公主、金枝玉叶的尊贵身份,的确可以令每一个男子都趋之若鹜……
一个荒唐的念头从柴令武的心里陡然升,而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尊严与爵位,哪一个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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