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婆登时喜笑颜开,原本因为犯下大错心忐忑,唯恐遭遇唐军军纪之严惩,眼下非但房俊未曾计较,反而予以赞许、嘉奖,尤其是即将受到大唐太子之嘉奖赏赐,更令他喜出望外。
无论吐蕃对于大唐如何虎视眈眈,认为吐蕃铁骑一旦自高原顺势而下,必将席卷唐土、攻城掠地,开拓无数温暖富饶之土地以为吐蕃子子孙孙繁衍生息,但是在骨子里,大唐永远都是冠冕堂皇、物华天宝的天朝上国。
征服与认可是并不相同的两种状态,吐蕃也好,突厥也罢,甚至更早一些的犬戎、匈奴等等胡族,他们铁骑肆虐可以攻略汉地,甚至攻破国都烧杀掳掠,能够征服天朝上国,使之卑躬屈膝,不得不割地求和,但永远都不可能得到汉人朝廷之认可。
胡族锋锐的钢刀,永远也比不了汉人可以传承明的毛笔书册……
能够得到大唐太子的嘉奖赏赐,便等同于获得了唐人的认可,即便吐蕃对大唐虎视眈眈,这也是一份显耀的荣誉。尤其是他此番代表噶尔家族出兵相助,这等荣誉更是足以载入族谱,为后子孙所瞻仰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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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和门。
城上城下,战况激烈,只不过长孙嘉庆部空有优势之兵力,却不得不分出一部分陈列与北边,随时防备着具装铁骑的袭扰突袭,导致难以全力攻城,致使大和门久攻不下。
长孙嘉庆双目通红,焦躁难当。
原本应当是一边倒的攻城之战,大军所至,数千守军当土鸡瓦狗一般溃散,大和门一鼓而下,进而侵占大明宫,占据龙首原,彻底将长安城的制高点掌握在手,随时可对龙首原下的右屯卫大营与玄武门发动突袭……
然而这场攻城战打了半宿,眼下天光大亮,微微细雨非但没能浇散战场上的硝烟血腥,反而使得守军愈发士气如虹、斗志昂扬。
算一算时间,宇陇部与高侃部的战斗大抵已经结束,若宇陇获胜,则此刻已经兵临玄武门下,将东宫之生死捏在手,宇家因此威望陡增、功勋赫赫,将长孙家彻底比下去;若高侃部获胜,想必已经打扫战场、收拢兵力,随时都能前来大和门增援。
区区五千余人便让他一筹莫展,若是再有增援,则全无攻陷大和门之希望,只能赶紧撤军,以免被右屯卫给缠上,招致不可预测之后果……
然而局势至此,他又岂能甘心撤军,灰溜溜的回去?
一旦撤军,便等于将长孙家的威望狠狠摔在地上,惹得关陇内部议论纷纷,那些想要挑战长孙家地位的门阀必将趁机兴风作浪。威望这东西折损容易,再想恢复,却是难如登天。
可以想见,若他此事撤军,回去之后长孙无忌会是何等愤怒,阖族上下又会是何等嫌弃、诋毁……
……
“将军,具装铁骑又上来了!”
校尉的禀报将长孙嘉庆从沮丧焦躁的情绪当拉出来,抬头向北看去,果然千余具装铁骑正排着整齐的阵列,由远及近缓缓而来,只等着到了一个合适的距离,便会骤然加速,狠狠冲入关陇军队阵一通冲杀,而后在关陇军队收拢阵列之前从容退走。
“娘咧!”
长孙嘉庆狠狠一口唾沫吐在地上,这支具装铁骑就好似狗皮膏药一般,扯不掉、揉不烂,你调集军队围上去他便后撤,你退回来意欲全力攻城他又冲上来,不断的蚕食着关陇军队的兵力,尤其是那种一击即随即远遁的战术,对于关陇军队的士气打击非常之大。
若宇陇胜,此刻大军已经逼进玄武门下,大功到手,无论他这边能否攻陷大和门已不重要;若宇陇败,则此刻右屯卫的援军必然已经在前来大和门的路上,万一被其纠缠无法脱身,将又是一场大败。
长孙嘉庆权衡利弊,纵然不甘撤军,但此刻也不敢冒险。
当然,即便是撤军,他也要给这支具装铁骑一个狠狠的教训,顺带给自己捞取一点功绩,不然回去没法交待……
“传吾将令,前边攻城主力撤回一半,只留下数千人佯攻即可,其余各支军队向北靠拢,在具装铁骑冲上来之后,死死将其缠住,予以包围,一举围杀!”
“喏!”
校尉赶紧带着传令兵向各部传达军令,长孙嘉庆则指挥军缓缓向北移动,迎向正逐渐靠近的具装铁骑。
具装铁骑越来越近,兵马身上的铁甲被雨水涤去灰尘血污,愈发显得黝黑铮亮,兜鍪之上的红缨鲜亮,在细雨之跳跃、飞扬,阵列严整的由远及近,看似轻松,实则充斥着一种剽悍的杀气。
当强军,不外如是。
长孙嘉庆握紧横刀,连连下令:“左右部队慢慢靠拢上去,不要着急,以免打草惊蛇。”
“路缓缓逼近,扎紧阵势,拖延时间,不得仓促与敌接战,若接战,定要稳住阵脚,谁敢后退一步,老子杀他全家!”
“攻城的佯攻不要停,以免引敌军警觉。”
……
一道道军令下达各部,长孙嘉庆打定主意要将这支具装铁骑一举围杀,既然大和门已经不能攻克,总得拿回去一些功绩吧?具装铁骑乃是右屯卫精锐之的精锐,以往战斗之屡屡让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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