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军,已然过了鄯善,直奔轮台城。”
精舍之中又静了下来,窗外风雪交加。
炉子上的水壶发出“咕嘟咕嘟”的响声,壶嘴喷着白气,鞠文斗将水壶提起,将开水注入茶壶之中。
给赤木海牙斟了一杯茶,鞠文斗才说道:“如今的西域,已然不是以往之西域。交河城中各方势力混杂,未必每个人都愿意见到唐军击退阿拉伯人。说不得,此刻不知多少人都在暗地里谋划着。”
他身在高昌,但是鞠氏一族固然亡国,但子弟遍及西域,对于一些事情自然很是清楚。
赤木海牙颔首,面色沉重。
他是畏兀儿人,此刻亦称回纥,虽然曾经依附于突厥,却始终保持自己的立场,如今与突厥也已貌合神离,就差分道扬镳,各种消息自然更是心知肚明。
他喝了一口茶水,缓缓道:“西边阿拉伯人长驱直入,安西军兵少将寡,有些抵挡不住了。”
按理来说,阿拉伯人来势汹汹,区区半支右屯卫无异于杯水车薪,谁相信能够左右西域之战局?
然则不久之前的河西之战,却使得右屯卫一战便打出赫赫天威,自身极少的损失之下彻底击溃吐谷浑七万铁骑,威震天下。
挟河西之战大胜之余威,右屯卫马不停蹄直入西域,谁又敢小觑这样一支天下第一强军?
那些心中抵触大唐统治、亦或者暗中勾结突厥之辈,必然不愿见到唐军在西域再次取得一场大胜。
有所行动,自然在所难免。
鞠文斗看着赤木海牙,问道:“这么多年,怎们合作无间,彼此足可信任。在下想要问一句,回纥是何样之立场?”
赤木海牙缓缓喝着茶水,闷声不语。
风声从半开的窗户传来,偶尔席卷着几颗雪花落入窗台。
半晌,赤木海牙才说道:“当年,老夫本有成为西域第一富商之机会,畏兀儿人亦能够成为大唐的亲密战友,享受大唐威服天下所带来的平安富庶。只不过一念之差,毁于郭孝恪之手。这一回,老夫不会坐视机会再一次溜走。”
当初房俊驻守高昌,曾经与赤木海牙一起建立西域最大的酒厂酿制葡萄酒,一度供不应求,财源广进。
只不过后来郭孝恪担任安西大都护,眼馋酒厂的利润,使出计谋欲夺取酿酒之秘方,导致酒厂倒闭。最终郭孝恪战死西域,赤木海牙与房俊的联系也从此中断。
而就在那之后,房俊青云直上,成为大唐朝堂之上数一数二的权臣,功勋赫赫,名动天下。
一边是大唐与房俊,一边是突厥与那些野心勃勃却见不光之辈,赤木海牙自然知道怎么选才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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