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察觉得到太子对于长孙家的权势地位早已心生不满……
一桩桩一件件,累积起来早已成为不可转圜之矛盾,长孙家与太子之间,势难共存。
不是自己想要废黜太子另立储君,而是为了长孙家的权势,甚至延续长孙家的荣华富贵,不得不如此。
否则只要等到将来太子登基,新官上任还要三把火呢,何况一个新皇登基?打击异己扶持亲信势在必行,而长孙家必将首当其冲。
“世家门阀,从来都是利益至上,血脉亲缘只是维系利益的工具,对于皇家来说,更是如此。若吾将家族之未来寄托于血脉亲缘,奢望太子殿下能够念及这些而手下留情,那吾长孙无忌便是长孙家的千古罪人。”
萧瑀闻言,沉默不语。
茶杯里的茶水澄亮翠碧,窗外雨水淅淅沥沥,裹挟着水气的凉风自窗户吹进来,地板光洁明亮,气氛沉重压抑。
萧瑀明白,今日长孙无忌不顾一切的来到府中,就是想要逼着他给一个决绝的答复,要么死了心的与山东世家一起投靠李二陛下,置自己长子的生死于不顾,要么改弦更张,背叛皇帝与山东世家,与关陇贵族联合在一起。
表面上看去似乎并不难以抉择,一边是皇帝与底蕴深厚的山东世家,一边是江河日下、日暮穷途的关陇贵族,任谁都会轻易的做下决定。
可萧瑀却不敢如此鲁莽的拒绝长孙无忌。
这并非仅只是因为长子萧锐时刻有性命之忧,更因为长孙无忌此刻的底气。
既然已经处于绝对下风,长孙无忌又凭什么敢登堂入室,在他的面前要求他慎重考虑之后做下决断呢?
依着他对于长孙无忌的了解,此人必有凭恃!
可形势依然这般分明,关陇贵族的前途看上去也已注定,长孙无忌凭什么就能继续号令关陇,维持关陇集团没有走向崩溃,反而还敢在自己面前肆无忌惮的说出这等要挟的话语?
除非……
萧瑀悚然色变!
他挺直腰杆,死死的盯着长孙无忌,一字字道:“好教赵国公知晓,兰陵萧氏虽然乃是南梁遗脉,亦曾身为大隋官吏,却绝对不会做大唐的乱臣贼子!”
“呵呵,宋国公误会了。”
长孙无忌微微一笑,缓缓说道:“没有人是乱臣贼子,当年隋炀帝不是,当今的皇帝陛下更不是,你与我,又怎么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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