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儿,今年不过才十一岁,却要随被吾牵累,纵然不似,亦将流放琼州,一辈子不得回还长安,吾心不忍……”
房俊道:“大将军若是有此心志,不必担心令郎,事后某自会向陛下求情,免其罪责,并且会招收其进入讲武堂,汝子,某一手将其抚养成人!”
“……”
薛万彻眨眨眼,怒声道:“丹阳乃是金枝玉叶,帝皇贵胄,吾若将其手刃,陛下岂肯罢休?皆是薛氏满门怕是尽皆被诛,吾一己之恨,却连累家族蒙难,死后亦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大将军自可放心,此事错在丹阳公主,大将军固然行事暴烈,却不失男儿雄风!到时候,某定然在陛下面前求情,赦免薛氏阖族之罪,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以房俊在李二陛下心目之中的地位,出头给薛氏满门求情,李二陛下是肯定会给这个面子的。
薛万彻:“……”
良久,这厮长叹一声,魁梧的身姿萎顿下来,抹了一把胡子,低声道:“其实吧,非是吾不敢杀了丹阳那贱人,只是想着如此一来,未免有些犯不上,凭什么那贱人偷人,吾却要赔上一条命?”
他算是看出来,房俊就不是个好东西,故意激他呢。
若是能杀,他老早就杀了,又何必跑到平康坊买醉,借酒浇愁?
现在被房俊怼得颜面无存,一点借口都没有,也只能长吁短叹,低下头来……
房俊再没说话,而是将车厢夹层当中另一坛酒取出,往空坛子里倒了一半,递给薛万彻,一人一个坛子,狠狠的喝了一口。
之所以愿意跟薛万彻说这么多,只是因为他想起历史上的自己,同病相怜、物伤其类。
况且薛万彻这人浑是浑了一点,但是并无多少心机,也算是一个慷慨磊落的汉子,只不过对于自己,这人似乎成见颇深……
薛万彻默默的灌了一口酒,忽而抬头,两眼有些迷茫的瞪着房俊道:“说心里话,吾对二郎甚为不满!吾不知是何缘故,你忽然与荆王分道扬镳泾渭分明,甚至反目成仇,可吾自信并未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为何连吾亦是这般疏远呢?当年你还是一个毛头小子,吾成天带着你喝酒耍乐,真以为那是贪图你爹什么?不是!吾是当真瞅你顺眼,觉得你那性子跟吾一模一样,比自家儿子还亲!可你小子忽然之间就变了人似的,写出的诗词天下人都说好,赚取的钱财能堆成一座金山,若是这些也就罢了,昔年跟着自己的小兄弟有了出息,咱也高兴,可你特娘的凭啥翻脸不认人?娘咧!老子好几次都想狠狠揍你一顿,有出息了就不认识老兄弟了?你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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