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轰然炸响震得刺客双耳欲聋,铁管子里陡然冒出一股黑烟夹杂着火星飞溅,使得他瞬间眼前一黑,与此同时脑袋好似被一柄巨大的铁锤狠狠敲中,不受控制的向后仰起,神智刹那间消失。
自始至终,他连神经反射都没有,脑子里根本没有来得及升起“此乃何物”的疑惑……
轰然倒地。
房俊手握火枪,手臂上举,就这么保持着射击的姿势,好半晌才吐出一口浊气。
好险!
这次刺杀端的狡诈,外头那些黑衣人居然全是幌子,而真正的刺客早已在出了王城之时便潜伏在自己身边,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外头惨烈的厮杀吸引,这才雷霆一击。
若非有火枪防身,猝不及防之下恐怕真就给他得手了……
“砰!”
车厢门被人从外头猛地拽开,卫鹰将脑袋伸进来,疾声问道:“侯爷,没事吧?”
火枪射击的炸响早已吓得卫鹰等人魂飞魄散,若非车厢里出现危险,房俊怎么可能冒然射击?这会儿见到房俊安全无恙,长长的松了口气,然后便瞅见四仰八叉倒在地板上的御者,一颗心顿时揪了起来!
大意了!
居然只顾着外头那些来势汹汹的黑衣人,浑然忘了这名御者……
房俊惊魂甫定,默默收起火枪,从地板上爬起来跳下马车,见到周围密密麻麻的黑衣人尸体,沉声问道:“弟兄们伤亡如何?”
遭遇刺杀,首要之事非是追查刺客来历,而是关心身边人的安危……
一众亲兵尽皆心底一热,一个个腰杆顿时挺得更直!
卫鹰上前,道:“无人阵亡,只是有九个兄弟负伤,所幸并无大碍,刺客的兵刃太差,无法刺透吾等身上革甲。”
高句丽自古以来便跟汉人交战,虽然负多胜少,最终一步一步被撵到半岛上来,但是汉人的技术的确学了不少,冶铁水平低劣了一些,到底还是可以自行铸造兵刃的。但是百济、新罗两国在这方面却极度落后,只能通过最原始的方法冶铁,冶炼出来的铁料质量可想而知,要么太软,刃口不够锋利,要么太硬,刃身极易折断。
房俊亲兵装备的革甲绝非简单的皮革所制,而是符合皮甲,等闲唐军制式横刀若非正面受力充分的情况之下劈砍,极难砍透。
更别说新罗人软的跟面条一样的铁制兵刃,亦或是笨重的青铜刀剑……
“留有活口么?”
房俊踱步走上前两步,看着横七竖八的尸体,眉头微蹙。
卫鹰摇头,神色凝重:“无一活口。”
说着,他伸脚将面前一具尸体踢得翻了个个儿,仰面朝上,指着那尸体漆黑的脸说道:“要么被杀死,要么服毒自尽,毒药大抵都是藏在嘴里或者衣领上,服食之后,当场毙命。这绝非普通的刺客,全都是精心培养出来的死士,如此之多的死士,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到的,新罗这么大点儿的地方,能够有这等实力的人绝对不多!”
房俊低头瞅了两眼,然后抬起头,远处王城方向脚步声杂乱,显然王城禁卫已然发现了这边的情形,正匆忙赶来。
房俊抬起手,下令道:“不许任何人靠近,胆敢破坏现场者,杀无赦!”
“喏!”
卫鹰抽出横刀,带着亲兵排成这列,雪亮的横刀斜斜举起,杀气腾腾。
房俊又叫住一个亲兵,道:“速速回到船上,命王玄策带领一千兵卒赶来此地,余者不许上岸、不许睡觉,眼睛都给老子睁大了,谨防有人趁夜突袭舰队!”
“喏!”
这个可能不大,但是身为统帅,要严防任何一丝可能面临的危险……
那亲兵得令,撒丫子就朝着码头方向狂奔。
房俊负手而立,黑暗之中人影幢幢,越来越近的新罗王城禁卫连声呼喝,一片吵杂。
到底是谁吃了豹子胆,想致我于死地?
接到通报之后,王城禁卫出动了数百人,急急忙忙赶到刺杀现场,谁都知道房俊的身份有多重要,一旦他身死新罗国都之内,没人能够知道要承受大唐怎样滔天的怒火!
阏川全副甲胄,手按腰刀,头盔左侧插了一直花翎,身后离得最近的兵卒亦是同样打扮,显然与一般的禁卫不同。
这就是新罗独有的“花郎”,一支不属于朝廷、却忠于王室的力量!
金庾信、阏川,都是“花郎”的领袖,阏川更是十五岁便成为“花郎”的首领,武技强横,上下折服。
“花郎”的起源已不可考,但是历代“花郎”的效忠对象都是王室公主,直至上一任的王室公主成为了现在的善德女王,阏川成为禁军统领,军中赫赫有名的人物,“花郎”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而现下,“花郎”效忠的对象是善德女王的堂妹,上一任新罗王真平王一母同胞的弟弟葛文王的女儿,金胜曼。而金胜曼的母亲则是新罗开国之王朴赫居世的后人,亦是与金氏不相上下的朴氏之嫡女……
善德女王并无夫婿,自然没有子嗣,金氏王族的嫡支血脉几近断绝,若无意外,善德女王最终会将王位传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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