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按常理出牌,说话都得压人三分点,恐怕那些跟他打过交道的人天然便在气势上弱了一筹,不利于争取利益……
房俊依旧面带笑意,手里拈着酒杯,看着那老者问道:“刚刚有些疏忽,未曾记住老丈尊姓大名?”
那老者道:“老朽贺平川,乃会稽人士。”
会稽贺氏,亦是名门望族,江东吴姓的代表,现在没什么人望,但是不久之后出了一个自号“四明狂客”的人才,叫做贺知章……
房俊缓缓点头,略略沉思,便说道:“既然贺老言及海贸利润微薄,竞争残酷,风险还大,那么自明年正月开始,本官会知会市舶司那边,取消会稽贺氏的海贸资格,反正海贸做与不做都没啥意思,商税太重,利润太薄,还要平白浪费精力,对不对?”
言罢,他面色淡然的环视一周,殷切问道:“诸位有何难处,便同本官说说,总不能让各位捐献钱粮照章纳税之余,还要经营那些不赚钱的生意,是吧?来来来,都有谁觉得海贸没利润,做不做都无所谓的,现在跟本官说,本官一并取消其海贸之资格。不过诸位放心,不是日子难捱吗?相应的,取消海贸的家族免除一半的赋税。都有谁?来,报个名儿。”
宴席之上瞬间鸦雀无声,诸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都是各家族的头面人物,处事油滑阅历极深,但是面对房俊这种一言不合就剥夺海贸资格的做法,却深感头痛,不知如何应对。
不是都哭穷诉苦么?
不是都说海贸没啥利润么?
那行,干脆就给你剥夺了海贸的资格,给你减一半的赋税,这总可以了吧?
……
可以个屁呀!
海贸那是何等之暴利?一件上等的瓷器,在大唐价值白文,运到高句丽、新罗、百济等国便是千文之售价,运到倭国,可以达到二十倍之利润,若是运到南洋诸国,获利三十倍都不成问题……
而现在朝廷征收的税赋早已分作农业和商税两部分,海贸的商税经过这两年屡次改革之后稳定下来为十税一,不管利润多少,按照价值总额的十分之一纳税,而家中田地产出的农税,则是二十税一,较之以往大大降低。
朝廷东征所征缴的税赋是按照农税来收取的,如此一来大大提高了商税的比例。
但问题是海贸的利润高啊!
家中万亩良田一年的收入,还不及出一趟海的利润,一旦被剥夺了海贸的权利,固然纳税数额大大减少,可是收入简直就是断崖式的下降……
这万万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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