俭,就这么走在华亭镇去年方才落成的居住区街道上。这是在一块盐碱地上盖起来的房舍,显然是经过规划的,路旁挖着深深的排水沟渠,上面用石板遮盖,门前都栽种着树木都是高大笔直,显然是从山中移植而来,虽然根系尚未深深的扎进泥土,却已经隐约可见日后冠盖如荫的样子。
房舍尽是那种青砖黑瓦的房子,大抵都是五间左右,从并不高的墙头望进去,有的在院子两侧另行盖了几间厢房,有的种了一些瓜果菜蔬,有的养着鸡鸭猪犬,家禽牲畜都在圈里,院子里都是干干净净整洁明亮。
时不时的有乡民自街上走过,见到这一行人尽皆露出惊讶的神色,不过即未显得惶恐,更没有上前围观,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便自顾自的离去,各忙各的。
有孩童在门前嬉戏,笑声清脆,见了房玄龄等人也不怕生,笑嘻嘻的露出两只小奶牙,将手里的一个红彤彤的果子举起,咯咯笑着:“七,七……”
李靖等人愕然,“七”?
唯有在家逗弄孙子的房玄龄对此深有经验,知道这是小娃子请他们“吃”果子,见到这个开朗白胖的孩子,不由想起家中的孙子,顿时情怀泛滥,上前两步蹲在孩童面前,露出温和的笑容,伸手想要将孩子抱起来……
“你是什么人?”
一声惊诧的呼声在身后响起,一个葛布衣衫的老妪自院中慌张的奔出来,一把将孩子拽过去搂在怀中,警惕的盯着房玄龄等人。
房玄龄还保持蹲着的姿势呢,心说这是被人当成人贩子了?
身后的仆从赶紧上前,喝道:“乡野村夫,亦敢对我家家主无礼?”
房玄龄摆摆手将他制止,笑着对惊疑不定的老妪说道:“大嫂权且放心,某非是拐卖孩童的恶徒,只是前来华亭镇收购羊毛制品,今日雨大,闲逛来到此处,绝无恶意。”
老妪紧紧的抱着孩子,退了两步站在院子门口,上上下下打量了房玄龄等人一番,似乎也觉得这些人不似盗匪之类,这才狐疑着问道:“收购羊毛制品?都收什么?”
房玄龄看了看她家的院子,两侧都盖上了厢房,便说道:“你家制作什么?”
老妪道:“吾家织毛毯,不过已经收了老主顾的定金,这几个月正赶着织呢,没有多余的毛毯卖。”
李靖抖了抖眉毛,有些诧异:“生意这么好?”
送上门的生意都不拉拢,可见确实销路甚好。
“那是自然!”老妪挺了挺胸,皱纹密布的脸上洋溢着自豪的光芒:“看到船厂里那一艘最大的战船没有?裴长史说了,我们整个村子织毛毯、织棉布缴纳的赋税,每年都能买一艘那样的战船!”
李靖愕然。
虽然不知老妪所指的战船是哪一艘,可是从古至今,缴纳税赋不都是意见让人深恶痛绝的事情么?
你这般将辛苦赚来的钱去缴了税赋,却还是一脸自豪骄傲的神情却是为何?
房玄龄沉默一下,温言问道:“即便生意不成,却不知能否进你家院子看看,看看你家的毛毯成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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