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军重装步兵无法发挥快速的机动力,但是胜在甲胄护体刀枪不入,缓缓推进不可遏止,所有阻挡在面前的一切都被撕成碎片!他们脚步不停,直直的撞入叛军与勤王之师混杂的阵中,一排排雪亮的横刀挥舞劈斩,血肉横飞惨嚎连天,残肢断臂尸横遍野!
勤王之师被杀得哇哇大叫:“友军!咱们是友军啊!”
然而面对他们的,依旧是雪亮的刀光冷酷的杀戮……
友军?
不是!
但凡阻挡在唐军面前的,都是敌人!
面对敌人,就要劈出雪亮的横刀,斩断敌人的咽喉,碾碎敌人的血肉,让他们在恐惧绝望之中哀嚎哭泣!
滚烫的鲜血泼洒在地上,残肢断臂遍地皆是,此刻的唐军就像一头头择人而噬的猛兽,冲着他们的猎物张开锋利的獠牙,狂暴残虐,整列齐整的一步一步向前,将所有林邑人都驱赶进黑暗的地狱!
诸葛地骑着马从后方赶来,却被迎面逃窜的部属差点撞下马背,顿时又惊又怒,大声喝叱道:“两军阵前,焉敢惜命逃窜?现在咱们的盟友唐军已经从东门攻进来,正是两军夹击叛军之良机,岂能避敌畏战?再敢后退一步,定斩不饶!”
他气坏了,唐军配合切断叛军之退路,正该两面夹击一举歼灭叛军,此刻自乱阵脚,岂不是要给予叛军可乘之机?
看着这群哭爹喊娘狼狈逃窜的勤王之师,诸葛地暗骂一句,当真是乌合之众啊……
他不仅是骂,甚至抽出宝刀劈翻了自身边逃窜的一个兵卒,连声呼喝命令军队赶紧往前冲。
一个将领浑身浴血的撤退回来,见到诸葛地斩杀逃兵,顿时叫道:“盟友?盟友个屁呀!唐军已经疯了,根本不管是不是叛军,见人就杀!”
诸葛地以及身边一些将领大吃一惊,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那将领显然是从唐军横刀之下刚刚逃生,犹有余悸,疾声道:“唐军身披重铠刀枪不入,已经炸毁了城墙冲进城内,他们根本不管是叛军还是咱们勤王之师,见人就杀见人就砍,咱们已经死了很多人了……”
诸葛地大惊失色,回头看着负责跟他联络的唐军校尉,怒气冲冲喝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唐人打算背信弃义不成?”
诸位将领也虎视眈眈的盯着唐军校尉,若是不给说出个理由来,接下来便一拥而上,将这个校尉乱刀砍死。
唐军校尉却不紧不慢,一脸淡定说道:“叛军与你们在装束上并无太大的区别,这黑灯瞎火的,你们前阵又与叛军纠缠在一起,谁能分得出敌我?两军对阵,只有杀错绝不放过,否则若是被叛军冲入己阵必然遭受巨大伤亡。不过是误伤而已,何必在意?”
误伤……
好吧,这个理由很扯蛋,但是放在现在这个环境下,倒也的确解释的明白。
诸葛地没法,只得下令道:“速速通知军队,赶紧都撤回来,勿要跟唐军正面对上,以免误伤。”
“喏!”
当即便有将领策马前去传令。
没过一会儿,得到“误伤”解释的勤王之师渐渐冷静下来,既然是“误伤”,那咱们离得远一些就行了呗?大军乱哄哄的开始后撤,打算将东门区域整个空出来留给唐军。
可是他们后撤,叛军也跟着过来了……
叛军也不傻,面对武装到牙齿的唐军只有被劈砍的份儿,而冲进勤王之师的阵中却尚有一丝活命的机会,傻子都会选!
结果便是勤王之师后撤,叛军趁机冲进阵中胡乱砍杀企图杀出一条活路,而唐军则保持着整齐的阵列不疾不徐的缓慢却坚定的推进,追着叛军的尾巴直直杀进勤王之师的阵中。
勤王之师已经主动后撤了,可是“误伤”仍在继续……
诸葛地眼珠子都红了,唐军这是要干啥?
你再这么“误伤”下去,我手底下这么点兵可就要都死光了,难不成等到我登基为王,就这么当一个光杆儿国王?
唐军校尉看看诸葛地脸色,忙说道:“待吾前往阵中提醒一下,只诛杀叛军,绝不能在误伤友军。”
诸葛地赶紧道:“正该如此,快去快去!”
唐军校尉嘴角一扯,忍住笑意,当即打马向前,没一会儿便进入唐军阵中。
一盏茶时间过去了,“误伤”仍在继续……
诸葛地带着将领亲信不断后退,眼瞅着都快要推到西门了,可唐军依旧迈着坚实的步伐步步紧逼,潮水一般汹涌而来,见人就杀见人就砍,肯本没有一丝半点停手的意思。
“万恶的唐人,老子与你不共戴天!”
诸葛地双眼赤红,站在西门城楼下破口大骂。
他就是再蠢,焉能看不出唐军根本就不是误伤,而是要将他与叛军一举歼灭?
瞧瞧此刻的僧伽补罗城吧,寺庙坍塌佛塔倾颓,绝大多数房舍被焚烧一空,这其中固然有多半是叛军所为,可是此刻唐军散开阵列缓缓推进,但凡见到活人,不论男女老幼尽皆斩杀!
勤王之师也好,叛军也罢,城内的商贾平民僧侣……尽皆倒伏在一汪汪血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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