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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霈倒是没什么大事儿,只有些轻微脑震荡。
做了包扎拍了片子,医生建议住院观察几天,张文生急得满脑门汗,听到女儿没事才终于放下心来。
大城市的医院从来位置紧张,这回赶巧了,一普通病房里刚空出来一个铺。说这个床位之前也是个年轻姑娘,正好出院。
估计是最近流感严重,一个大病房被医用屏风隔断成许多小格子,一床一位,其他的床位都满了,离张霈最近的一个床位上睡着一个中年女人,剩下五六个床位上也大都是中年人,有的正坐起来活动,有的躺着打呼噜。
张泽去排队缴费,张文生陪着张霈来到病房,安顿好了,才大大松一口气:“这周先跟学校请假,比赛实习什么的先放放,身体最要紧。正好你哥也回来了,趁病赶紧撒撒娇。”
张霈靠在床上,哑着嗓子笑:“什么呀,都多大的人了。”
张文生坐在床边凳子上,轻轻叹一口气:“越长大,你们就飞得越远,更别提各自成家之后。以后像这样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短啦。”
张霈说:“我就不小心磕了下脑袋,您怎么开始感慨这个。”
张文生笑叹一口气:“爸爸老了。老小孩老小孩,往后你跟你哥越来越独立,就该你们哄着老小孩了。”
张霈噗哧笑了:“哪儿老了,您不老,男人四十八一枝花,您漂亮着呢。”
张文生说:“去,没大没小的。”
父女俩说笑间,有位同病房爱说话的大姐过来搭讪:“小姑娘是怎么回事呀?”
张文生客气地一点头,说:“没什么事儿,让车窗震了一下,有点脑震荡,医生说观察几天。”
那位大姐自称姓王,四方脸,一头焦黄卷发,头顶又长出黑发来,跟个巧克力焦糖布丁似的。她是病房里的交际花,猫一样圆的眼睛咕溜溜地转,四处撒嘛,就没有她不能打交道的人。
这会儿就显示出王大姐的业务能力,寒暄几番后挨个儿给张霈和张文生介绍病友,等说到旁边这床时压低声音,身子往前倾,轻轻摇头唉声叹气的:“这床李姐肝癌晚期了,全靠营养液吊着。”
张文生皱着眉看隔断屏风,问:“来住院多长日子了?”
王大姐说:“半个多月了。刚来的时候还能说说话,天天跟我们说小诚多懂事儿——诶呦,那孩子是懂事儿,等他放学过来你们就知道了,回回考第一——可这眼瞧着李姐就瘦下去,天天肿着眼泡子,身上蜡黄蜡黄的,腿上生紫斑嗨,那孩子没爸爸,整天下课就上这儿来照顾李姐,可怜巴巴的一个孩子。见人就笑,懂事儿的哟咱们在这儿的能帮衬就帮衬,医生也眼瞧着可怜,没给孩子透病情——姑娘,咱可讲好了,现在李姐天天没个清醒时候,等晚上小诚来了,可别说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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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泽进屋的时候看见有人在张霈病床那儿说话就没进去,又出去买了点吃食,上楼刚出电梯正好碰见有个医生查房。
那医生穿着白大褂沉着脸,一见张泽愣了愣,露出点笑模样来:“张泽?”
张泽也顿住步子,才认出这是当年上高中时的一位师兄。
“呦,师兄,在这儿救死扶伤呢?”
这位师兄比他大两届,当年都在校队打过球,想不到在这儿碰上了。
师兄挥挥手让后头跟着的新实习生先走:“早着呢,现在单跟着老师打杂,今儿老师开会去了才装装大人。”说着笑着捶他一拳:“你小子,当年校队就你跟于程飞两根好苗子,一个两个都巴巴地往国外跑,气得教练骂你们崇洋媚外。”
张泽说:“人各有志嘛。”
师兄又问:“怎么上这儿来了,老人病了?”低头一看满袋子果冻薯片ad钙奶,眼睛都瞪圆了,抬头上下打量他:“有有孩子了都?”
张泽说:“我妹出了个小车祸,让住院观察几天。”
师兄说:“还有个妹妹呢?没听你说过啊。”说着翻开工作记录本:“我看看xxx室x床,张霈?”
“是这个。”
师兄说:“还以为几岁小孩儿呢,人都二十了就给吃这个养病?”
张泽低头瞅一眼,似乎觉得确实不太靠谱:“我就记得她爱吃这个。”
师兄看着病历本又一皱眉,压低声音说:“还有个事儿,这房啧,有个肝癌晚期的。说句难听的,没几天活头了。虽说这病不传染,但要是忌讳,就说一声——我爸是副院,能想办法疏通疏通。”
张泽看一眼病房门,说:“谢了,就住几天,不折腾了。”
师兄拍拍他肩,声音重新提起来:“成,过几天闲下来吃顿饭,给张总接风洗尘。”
张泽应了声,拎着东西往病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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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泽进门时那位王大姐已经回床位了,张霈不知在跟爸爸说什么,嘴角带着点笑,额头上缠着绷带,脸色发白,样子还是有点虚。
张泽拉个凳子在床边坐下来,说:“想吃点什么?咱们都还没吃饭,餐厅那边也退了。”
这会儿正是饭点,有家属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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