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清和萧子玥都是皇室王女,当然知道这条规矩。
是她们的母皇定下的。
就是要让将士们在外浴血奋战时,不用担心家里的夫郎与孩子。
是为了安将士们的心。
所以,这有什么问题吗?
而侍卫此刻,终于说到了重点之上:“前几日大王女领兵出征之后,这些将士的家眷,领了兵部负责发放的军饷。多则五百两,少则五十两,兵部均以银票方式发放。但这些家眷去钱庄换取现银的时候……却被告知,银票是假的!他们确确实实是在兵部领的军饷,可兵部发给他们的银票却是假银票,根本取不到现银……”
“什么?”萧子清一下子站了起来,震惊无比:“兵部发了假银票给将士家眷?”
安振昱她是贪墨贪疯了吗?
“是、是的。”侍卫咽了咽口水,然后又说:“将士家眷们去兵部闹,被安大人派人赶了出来,还说他们聚众闹事,打了领头的几个人。后来他们便告去了京兆府,京兆府府尹刘大人刚正不阿,当即带着将士家眷前往兵部找安大人对质。结果……”
“结果如何?”萧子清追问。
“结果,兵部里还有许多的假银票,全都被刘大人搜了出来。铁证如山,安大人根本无从狡辩,但安大人随后就说这些银票,都是大王女给她的。所以现在……将士家眷们都去大王女府闹去了。”
侍卫的话,让萧子清脸色一点一点地变白。
最后,一片雪白。
不是……
这事儿不是安振昱干的……
萧子清一阵头晕目眩。
“姐,你怎么了?”萧子玥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萧子清,一脸不解地问道。
不就是假银票吗?
就说弄错了,把假银票收回来,发真银票给将士家眷不就行了?
为什么她姐这么一副好像死到临头的苍白得像鬼一样的模样?
“呵,呵呵……”萧子清一把推开萧子玥,直接坐在了地上,失魂落魄地笑道:“秦九漓原来在这儿等着呢,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秦九漓?
萧子玥大大一愣:“姐,你在说什么?这跟秦家主有什么关系?”
“秦九漓根本不是真心归顺我们的!她早在秦岚死的时候,就恨上我们了!她假装事事为大姐谋划,给大姐提供数不尽的秦家财富,让大姐去收买人心,实际上她早就准备好了,要给大姐狠狠地、致命的最后一击!你这个蠢货现在明白了没有!!!”
萧子清怒声咆哮。
萧子玥,呆住了。
为、为什么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清楚,可连成这么多句话在一起之后……她就听不明白了啊?
……
军饷发成假银票一事,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短短两日功夫,就传遍了朝野。
而秦九漓则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别说大王女派了,就是还留在京城里的梅家主梅吉,都无法找到秦九漓。
而这个时候,梅吉忽然发现——她的人,出不去了。
京城,开始戒严。
四道城门全都闭得紧紧的,不许任何人进出。
朝廷没有任何说明,只道是南阳与东越此战结束之前,京城都要戒严。
梅吉站在高楼之上,神色怔然。
她记得,在萧立忻出征的前一天,她还派了梅家的死士去秦家库房偷了东西,连夜送到怒洪江去了呢。
可现在为什么,就出不去、也进不来了呢?
几日的功夫,京城内外,就断了联系。
梅吉心脏狂跳。
右眼皮也狂跳。
一种不详的预感,浮上她的心头。
就在这个时候,她身后的梅管家,忽然一声凄厉大叫,然后疯了一样从二楼跳了下去!
“管家!”梅吉瞳孔一缩,大声叫道。
然而,梅管家就像是没听见一样,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连滚带爬一边哭一边叫:“璞儿,璞儿啊……”
梅吉怔怔地,看着梅管家扑到一个蓬头垢面、浑身抽搐哆嗦,手里还捧着一袋白色的东西不停往口中吸的女子身上,嚎啕大哭地叫着‘璞儿’。
璞儿……
啊,那不是梅管家的独女吗?
梅管家女嗣艰难,娶了十来个夫郎,才有一个侧夫终于给她生下了一个女儿。
但这个独女有点天生迟钝,二十岁了还是立不起来,不但爱胡闹,还性情残暴,在怒洪江害了不少男人。
后来,梅管家给这个独女改了名字,叫梅璞。
说自己的女儿是璞玉,大器晚成,还没雕琢好。
等雕琢好了,就不会再胡闹了。
可梅璞不是在怒洪江吗?
她怎么会来京城啊?
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梅吉站在茶楼的二楼,忽然,浑身冰凉……
这个时候,一道凌厉带着煞气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似有所察地侧眸,顿时——血液都凝固住了。
陛、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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