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卿喉头一紧,忍不住问道:“圣人不会想不开吧?”
“我?”东越皇帝顿时失笑,“你想太多了,我好歹也是当过皇帝的人,夏无双都没能逼死我,我哪里会做自寻短见如此肤浅之事?”
萧瑾卿仍旧不太放心:“圣人,要不……”
“太医说了,怜怜的身子好好调理,还能活个年呢。”东越皇帝打断萧瑾卿的话,淡淡一笑:“我不会在怜怜走之前,离开他的。”
就算见不着他,她也可以听别人说说。
只要他安好,她再也不去打扰他。
东越皇帝随后就起身了,把萧瑾卿催了出去,而后一个人坐在枯灯之下,静静沉思。
许久许久之后。
东越皇帝才命宫人,去叫东越太女来见她了。
……
后宫。
程朝玉来的时间刚巧不巧,就在东越皇帝和皇贵君对峙吵架的时候。
所以他什么都听见了……
直到东越皇帝离开,他才走进殿内,帮着哭成一团的三个男人收拾地上的碎玉。
“二殿下,小殿下,皇贵君身体不好,你们还是先别哭了。”程朝玉开口道,“虽然东越太医这般说了,但未必南阳太医也不能医是不是?”
楚麒和楚绵一下子抬头看向程朝玉。
眼地迸射出希冀的光芒。
尤其是楚麒,他瞬间想到替萧瑾卿治好病的那位龙先生。
对!
没到最后一刻,不能放弃。
他才不信东越太医的鬼话!
“我、我不哭了。”楚麒立刻就擦掉了眼泪,又替楚绵擦了眼泪。
兄弟两人与程朝玉一道,将紧紧攥着那些碎玉的皇贵君扶到了床上。
皇贵君的手指被碎玉扎出了血,但他怎么都不肯松开。
这玉佩里,有他那个没能保住的女儿的胎发……
她不喜欢我,我也不要喜欢她了!
“皇贵君,逝者已矣,何况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王女许早已投胎到好人家了,皇贵君又何必执着于过去呢?要,珍惜活着的人,对吧?”
程朝玉说着,轻轻拍了拍皇贵君的手背。
皇贵君一下子抬眸,看向了眼睛红红的楚麒楚绵两兄弟。
片刻后,他终于松开了紧紧攥着碎玉的手指。
程朝玉掏出帕子,将那些碎玉包在了帕子里,随后便让太医给皇贵君处理伤口。
太医腿都跪麻了。
一直未敢起身。
这会儿南阳太女夫开了口,她才总算敢起了身,忙上前替皇贵君处理伤口。
待皇贵君受伤的手被包扎起来后,太医便赶紧与其他宫人退下去煎药了。
“让太女夫见笑了。”皇贵君看着程朝玉,勉强地挤出一抹笑容。
“皇贵君不想笑便别笑了,我和麒麒不但是朋友,更是同嫁萧家女的弟兄。所以抛开身份不谈,皇贵君也算是我程朝玉的长辈。”
程朝玉说到这里,轻轻一叹:“圣人,今日怕是伤透了心啊。”
皇贵君下意识地一捏手指,触动了伤口也仿佛不知痛。
“其实,皇贵君很聪明的,圣人一向温和,为何今日发了这般大的脾气,皇贵君心中应该清楚。”程朝玉再度叹气,“圣人,是很在乎皇贵君——或者说,是很爱皇贵君的。”
皇贵君眼泪滑落苍白的脸庞。
他以前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现在,他知道了。
原来她会因为他伤害自己,发这么大的脾气……
他跟了她近三十年,从来没见过她发脾气的样子。
“圣人或许不够好,但皇贵君当初嫁给圣人的时候,应该知道圣人的处境啊,为什么,皇贵君还是坚持要嫁呢?”
程朝玉一句话,逼得皇贵君眼泪彻底簌簌而落。
“太女夫……”楚麒忍不住了,轻唤了一声。
他父君还在生着病呢。
程朝玉看向楚麒,浅浅一笑:“二殿下,心病比身病更难医。我想,皇贵君之所以会吐血昏迷,并不是因为生病,而是因为心有郁结吧?”
若只是嫌弃东越皇帝软弱无能,护不住他们三父子,皇贵君又怎会吐血昏迷呢?
定是皇贵君说了什么伤人的话,虽伤到了东越皇帝,却也伤了他自己。
所以,才会越想越伤心。
楚麒怔了怔,想到了从前的自己,顿时就微微后退了一步,不再开口了。
“当年,我很喜欢她的。”
皇贵君终于开了口。
“她是十七岁才记得我叫梁意怜,因为她被夏无双罚跪了,那天,下了好大的雨……我上前给她撑了伞,她朝我笑得很温柔,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我叫梁意怜。”
“可我认识她,却还在更早。”
“我十岁的时候,被母亲带着参加一次祭拜山神的活动,那天人很多,我与母亲走失了。我哭着摔下了一个山坡,摔在了一个人身上。那人,就是楚耀。”
当时,她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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