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想来想去,还是得指望李元韶。
“太女可真是为难老臣了。”李元韶苦笑一声。
“孤也是没办法,还请老将军帮孤这一回。”萧慕凰含笑道。
她可是已经在朝玉面前夸下海口了,朝玉高兴了一晚上。
若是办不成,她这当妻主的颜面何存呐?
萧慕凰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李元韶也只好说道:“那太女可试一试用君后当幌子,便说……不放心太女夫一人在东宫,恐他会受到伤害。”
“这理由,并非万无一失。何况孤总得有一个明面上的理由,让百官心服啊?”萧慕凰道。
万一母皇说——朕派皇家暗卫在东宫外头替你保护朝玉!
那她怎么回?
李元韶轻咳了一声,道:“听说……太女身边那位牧统领出了点事……跟东越那位小皇子有关?臣以为,可借东越小皇子的名头,说这位东越小殿下受了惊吓,非要太女夫陪着不可,如此太女夫便能一同随太女前往东越了。”
萧慕凰微微抿唇,此法倒是不错。
名正言顺。
至于牧湘……
那是出了一点事吗?
那是出了很大的事!
想来,李元韶也听了不少风声,何况楚麒上回去牧湘家中那么一闹,估计更有人猜到一些内情了。
李元韶是自己人,她也不必瞒着。
便道:“这件事是这样的……”
李元韶确实猜到了一些,可她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有梅家的参与。
她骤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一变,人就站了起来!
“老将军这是怎么了?”萧慕凰被李元韶这一惊一乍的,弄得有些愣神。
李元韶颤声道:“梅家这分明是调虎离山,陛、陛下怎么会同意太女去东越?”
调虎离山?
萧慕凰这下也坐不住了,瞬间起身:“老将军说梅家调虎离山是何意?”
“太女,梅家是何等大家族,靠海一带全是梅家的势力,她们怎会连区区一名东越小皇子的侍从都杀不了?还让她才成为漏网之鱼,跑来了京城通知东越太女与那二皇子?”
“还有那东越小皇子,他于青楼之中确被灌了哑药,可他刚被掳时怎会不说自己乃东越小皇子?既知他身份,那些梅家的拐子又怎会不杀人灭口,还敢将他送来京城的青楼?放在朝廷的眼皮子底下?”
李元韶越说声音越发颤,“太女,梅家这分明是要借东越小皇子一事,将太女您调离京城,引去东越啊!”
萧慕凰一瞬间,血液都凉了。
李元韶都能想明白的事,她母皇怎会想不明白?
可她母皇,却只字不提,还、还如梅家所愿,将她派去东越?
她母皇,真的是在交代后事。
萧慕凰整个人都有点昏沉。
之前那种不好的感觉,又浮上心头。
而李元韶此刻又道:“还有一事,望太女知悉。便是陛下身边那臧内侍,近日里经常拿着陛下的令牌出宫,流连赌坊,且输了不少银子。”
萧慕凰再次一震!
半晌,她才定了定神,问道:“他是不是被梅家的人找上了?”
梅家,一定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难怪萧立忻最近这么老实。
定是被梅家给劝住了,蛰伏了下来,等着狠狠咬她一口呢!
“不错。”李元韶点头,“但老臣最奇怪的,便在于陛下素来英明,绝不可能不知晓臧内侍所犯的错。”
说着,李元韶又道:“老臣还听说,臧内侍前阵子在宫里便开了赌局,与几名内侍赌钱时刚好被陛下抓到,陛下险些斩了他的脑袋。不过,最后陛下还是赦免了他,只罚了他五个板子,以儆效尤。”
“这不像母皇的行事作风!”萧慕凰脱口而出。
李元韶深深地叹了口气:“太女确实了解陛下,陛下一向重视体统,何况是近身伺候的内侍?陛下此举,分明是有意向一些人彰显她对臧内侍的恩宠啊!若是不了解陛下的人,的确会被陛下迷惑的。”
“依老将军对母皇的了解,母皇到底想做什么?”萧慕凰声音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李元韶目光深深地看着萧慕凰。
本来她只是觉得陛下近日以来的行为,有些反常。
多方了解打听之后,她觉得陛下应是在给梅家设局。
于是也就没有往深了想。
但,今日太女给她说了那东越小皇子的事,她发现陛下分明没有告诉太女,梅家的真正意图。
她就骤然心惊了!
如果陛下只是想对付梅家,那何必瞒着太女?
陛下应与太女联手才是!
可陛下却瞒着太女,让太女安安心心地去东越查梅家。
那陛下就不止是为了对付梅家了。
李元韶看着萧慕凰良久,才微微蠕动了一下唇瓣:“老臣……不敢妄言,但太女一定要自己去查,想清楚陛下究竟要做什么。否则……很可能,太女会抱憾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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