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回房时,却见程朝玉已经倒在了榻上,面色红润到不正常,显然是发烧了。
“小公子!”柳儿大叫一声,哭着扑了过去。
这一晚的程府,注定了不得安宁。
程老太傅最后也被惊动了。
大夫来看过诊之后,说是思虑过度,又染风寒,因此才高烧不退,陷入昏迷。
开了方子,下人便去抓药,熬药了。
程老太傅送走了大夫,一脸不悦地问柳儿:“你是怎么照顾公子的?”
柳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道:“都怪奴伺候不周,明知小公子落了水却对小姐隐瞒,还让小公子晚上出门,这才受了风寒……”
程老太傅顿时朝程万笙怒目而视:“大晚上的你去找你弟弟做什么?”
程万笙也哭丧着脸跪下了:“母亲,元荃过来做客,我想着弟弟就快出阁了,以后能见面的时间不多,所以……”
“你还知道你弟弟快出阁了!你还带他见外女!”程老太傅怒而拂袖。
“女儿知错……”程万笙低着头,不敢为自己辩解。
程老太傅忽然觉得不对,猛地朝柳儿看过去:“你刚刚说什么?朝玉落了水?”
“是……晚膳后小公子说想去花园散步,奴就陪小公子去了,没成想小公子经过池塘时不小心滑了下去……都是奴的错,是奴没把小公子伺候好……”柳儿跪在地上哭道。
程老太傅盯着柳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一会儿后,她才沉声问道:“当时,朝玉可有在跟你说话?”
“有……就是说着话呢,小公子才会不留神滑了一跤,落了水的。”柳儿道。
“你们说了什么?如实禀报。”
“是……”柳儿努力回忆了一下,不敢欺瞒,如实禀道:“奴跟小公子说着小王女为小公子买了一艘灯船,还往灯船上镶嵌夜明珠的事,小公子回了一句: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去呢。奴一听便大惊,忙问小公子是否会反悔。小公子刚说了四个字‘我又没说’,便落了水……”
程老太傅越听脸色越沉。
朝玉莫不是故意落水生病,以躲避与小王女赏花灯一事吧?
一旁的程万笙呆了呆后,见她母亲脸色愠怒,瞬间也明白了过来,连忙跪着磕头道:“母亲,朝玉如今正生着病,无论什么事都请母亲等朝玉病好之后再说吧……求母亲体恤……”
“去照顾你家小公子。”
“是……奴告退。”
程老太傅挥退了柳儿,重新落座,冷冷地看向程万笙:“你呢?元荃今晚为何会来,你不要说你不知道!”
“母亲,我真不知道啊。”程万笙一脸冤枉,“我本来宿醉还头疼着呢,今日哪儿也没去,晚上元荃忽然来府上做客,又说朝玉以后嫁了人便不能随便见了,我这才把朝玉叫了出来……”
“哼,只有你眼瞎了看不出来她的心思!”程老太傅气得往女儿面前摔碎了一碗茶。
什么?
程万笙瞬间瞪大了眼。
母亲这话的意思是说元荃对朝玉……
再往前一步,本王废了你这双腿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小王女与你弟弟在论婚嫁,你却给你弟弟引见外女,还是大晚上!此事若是传了出去,你让世人怎么想?你让小王女怎么看朝玉?你不是糊涂,你是蠢!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蠢女儿!”程老太傅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程万笙脸色都白了,“母亲,女儿……”
她认错的话尚未出口,程老太傅忽然就一脸疲惫地抬起了手:“罢了,我看这桩婚事,朝玉确实从心里抗拒。若朝玉这性子嫁进皇家,只怕也会开罪陛下,开罪小王女,祸事连连。”
“母亲,您的意思是……”程万笙呆住了,不会母亲就此打了退堂鼓吧?
“我自会去向陛下和小王女请罪。”程老太傅顿了顿,又道:“明日,你问问你弟弟,他是否心中有人。而那人……是不是元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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