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她,腾出一条手臂,过去攥上了她的脚腕。很细,包裹上足儿的时候,那般软柔。指尖不由捏了她的脚心一下,听到了她的小?声嘤咛,痒得扭了下身子。
桌上的蜡烛已经燃烧殆尽,最后的余热耀着这不大的房间,也映照出蹲于地上的男子,他将怀中?女子轻轻放躺在长绒毯上,躺下,抵开双膝。
烛心晃了两下,终是灭了,整间屋子陷入黑暗。
窸窸窣窣着,黑暗中?一声布料撕裂的声响,有?微哑的男声在轻声安抚,有?女子不安的嗫嚅。许久,没有?人来?换蜡烛并点燃,只是那只浴桶咚咚几声不规则的轻响,应该是那女子的赤足,无助中?蹬了几下。
夜里行船有?风险,恰巧这一段江水还?有?暗流,是以,船停在一处岸边。
风有?些大,呼呼着,像是人粗重的气息。它带着船身晃着,似要带离岸边一样,然那条粗重的绳索始终牢靠的拴着,一次一次的反复拉扯。
走道上,兴安看着婆子空手回来?,并没有?进去少夫人房中?取浴桶,遂生出诧异。
便?往前走了几步:“怎么……”
“嘘。”婆子赶紧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上前来?拉着他的衣袖,示意他离开。
兴安一愣,便?又往走道里头看了眼,耳边似乎是听见些奇怪的声响,感?觉是女子压抑的哭声,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
他还?想问什么,被婆子连拉带拽的带走:“安小?爷,你?去准备热水就好。”
房中?,孟元元躺在长绒毯上,手指一次次的抠着,奈何毯子软根本抠不住,也就无处借力,只能生生的承受。只是后来?,没有?了开始的煎熬,渐渐地生出了奇异的感?觉。
黑暗中?,那只细长的手从腰上松开,落上她的嘴角。
“元元……”他唤着她的名字,不稳的气息满是欢喜,“我好喜欢。”
这种事, 一旦碰触上便是一发不可收,不是单单的时隔一年多,而是两人之间解开了误会。在生出误会的地方, 最终一丝丝的理清。
当彼此的认识加深更?多,尤其是贺勘, 越往自己的妻子走近,也就越无法自发的陷入。后?悔于当初的傲慢固执,又?庆幸于拉住了即将远离的她。
所以这种情感?最直接的表现,便在两人此时的交接之道上, 鸳鸯交颈,鱼水之欢。
原本火红的炭块, 此时在炭盆中奄奄一息,随时会被灰烬吞没, 最后?的一点火光, 映出了长绒毯上一大一小?两只扣紧的手。
“这样, ”贺勘道了声,压低的声音伏在她的耳边,缓慢磨着?,“觉得好吗?”
回应他?的只有她的几声轻咽呜呜……
东方的天空现了鱼肚白, 启明星一闪一闪,仿佛随时会掉进江水里。
甲板上, 有仆从来回走着?, 巡查周围的情形。
年底了, 总不知道会不会有水匪随时出现,作乱, 要时刻警惕。更?何况船上的人,是他?们未来的家主, 不能?有任何闪失。
兴安披了件袄子,从船舱里出来,一阵冷风刮来,冻得他?立即缩了脖子。
“安爷,这么早起?来?可不像你啊。”那巡视的仆从站在甲板上,挥手打了声招呼。
这个时候,正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
兴安也觉得自己奇怪,大冷的天谁这个时候不是赖在被窝里,跑到甲板上来挨冻?
“有什么异常吗?”他?总不好说,自己等着?伺候主子爷,可主子爷一夜都没回房,留在了少夫人那儿。
仆从不疑有他?,只当是贺勘让兴安出来问话,便认真?回道:“没有异常,昨夜风大,估计就算有水匪,他?们也不敢出来。”
“那就好,”兴安勾着?身子,鼻尖儿瞬间被冻红,“我算是见识过那些水匪,当真?凶残。”
还是洛州南城的那次,要不是郜家死守仓库,拼命抵抗,那些杀人不眨眼的贼子,还不知做出什么。
两人靠在避风的船板后?坐下,仆从搓搓手:“话说回来,咱们出来的时候,南城匪乱的事儿还没弄完罢。”
兴安嗯了声,揉揉鼻子:“来信儿了,说是陈都头已经找到那群贼子的老巢。后?面的,便就不知道了,毕竟是官府的事了。”
“那倒是,”仆从点头,心中油然?而生一股佩服之意,“咱们大公?子可谓功不可没,现在洛州府,看看还有谁家不服贺家?”
“为了一方百姓,公?子这样做也是应该的。”兴安道了声。
不过也不得不承认,这件匪患平息之后?,贺勘的名字必然?会传到京城,甚至会在朝堂上提及。无疑,对明年的春闱大有助益。
他?自以为灵活的脑瓜转了转,莫不是公?子一开始想插手这事儿,就是为了这个?想了想便放弃了,着?实是太绕脑子,多想一点儿就混沌了。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又?说到了贺勘进京春闱的事儿。
兴安是知道一点儿,前?日?诸先生捎回来贺滁的信,上面说,想让贺勘早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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