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他说。
他压她在车窗,讨好?般地蹭她的额,温岁略微歪头,望向远方出口的一点明光。
她踮脚,唇擦着男人?的薄唇滑过,一触即分,柔软得融开春水,他愣怔,旋即眼眸升腾起?亮光。
温岁依旧无波无澜地盯着,死灰一样地冷。
他想加深那个吻,但怕她会?生气,于是高兴地贴着女孩的脸颊,头顶的绒发蹭得她痒痒的。
“幼稚。”她说。
没有笑,以一种嘲讽的姿态对他说。
她是真的觉得他幼稚,愚蠢且幼稚,给颗糖就能高兴半天。
还是块有毒的糖。
温岁推开他,往出口走。
她没回头,也许他想跟上来的吧,但没有跟。她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地址。
街道霓虹绚烂,纷乱地落进眼底,喜悦哀伤、热闹冷清,是反义词,却在某种环境某种条件相辅相成?,互相包容。
谎言编织成?一张网,她收放有度地操控,看着捕获的猎物越陷越深。
最后“啪”地断裂,她抽身,不再有羁绊。
——
调养一月后,英国?迎来了它?的冬天。
温岁决定去芝娅复工,完成?今年?的最后一个项目,然后备考通过期末测验,时间就差不多可以待产。
出门前,她套了一件米白色的毛呢大衣,款型偏舒驰宽松,她底子瘦,怀孕后无明显长胖,七个月也没有很显怀,省了许多麻烦。
这几天宝宝的胎动愈发频繁,这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新奇,她摸了摸肚子,捞起?钥匙下楼。
快年?末了,小组的工作林林总总堆积得多,温岁在自己?工位画好?稿子,揉了揉腰,还想再继续几张,被?薛楠拦住。
“你出去走走吧,老坐着不好?。”她说,恰好?闻啾跑进来,怀里抱着叠文?件大声嚷嚷谁有空。
薛楠就替她作主,怕她老僵着坐腰背难受,对宝宝也不好?,“让温岁去吧。”
闻啾为难:“啊?组长,这个是要送去teton总部给他们老总亲签的诶,会?不会?太远啊。”
薛楠要忙企划,组里的男生出去接外勤,屠昭昭对着电脑头都挠秃噜,闻啾过会?儿要去开会?,谁都没时间,温岁叹气:“没关系我?去吧,打车不远的。”
她打车到teton总部大楼,向前台说明来意。
登上电梯,总裁办公?室一层鲜少人?来往,助理引她入座,过不多久笑容和煦地请她进办公?室。
温岁走进去,他的办公?环境整体黑白色调,极简轻奢,右边是巨大的落地窗,可俯瞰半个城市。
身后助理毕恭毕敬地关上门。
温岁打算直接签个合同就走,别有过多交涉,但祁鹤并不在办公?。
他的桌案放着的东西很少,除却文?件和钢笔,还有一本小日历和记录时间的沙漏。
女孩走近了点,才发现沙漏旁还放着个银色的打火机,价格不菲。
办公?室连通休息间,设置在左手边偏隐蔽的位置,温岁隐约听?见里面传来水声,她只站在门边抻头望了一眼。
这个视线方向过去正好?看到洗手台和镜子,祁鹤弓腰站在那里,掬水洗脸,似是听?到动静,镜子里的他掀起?眼皮。
和温岁对视。
她心一悸。
脸上水珠未干,顺着锋利的下颌线滴落,刘海一棱棱的,尾端结的水滴落在男人?黑密的睫毛,轻颤,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祁鹤应该是犯困才醒,眼里的倦懒和被?叫醒的薄怒未褪,气场低得可怕。
他双臂撑在舆洗台,眉眼压得很低,像蓄势待发的头狼,见到镜子里的她稍稍歪头,凝神思?考了一下。
思?考是不是梦。
他这副样子,很像……
温岁无端想起?怀孕前的那几个月,有次她参加活动被?陌生男人?搭讪,她出于礼貌多交谈了几句,被?来接她的祁鹤看见。
车上他不说话,但回到樨园,他要的比以往每一次都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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