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理由吗?”
他心道:这丫头一向鬼精鬼精的,深谙规矩和礼仪,就算被祖父母无比娇惯,与京城的世家闺秀交往,她一言一行皆是进退自如,几乎叫人挑不出错处来,怎么上回见到秦衍,就反常了呢。
此刻,卫景平屏退下人,除了他们叔侄俩无人在场,卫容与严肃地说道:“小叔,我怕太子殿下来找你,是让你帮他对付魏贵妃。”
她心道:魏贵妃怀了皇子,秦衍得知后应该是最不安的吧,以魏氏的得宠势头,日后她的儿子在云骁帝面前只会更得脸,到时候,他这个太子就岌岌可危了。
他要未雨绸缪,听到魏家招惹了卫家的风声,说不定会想借卫家的手铲除魏绿衣母子呢。
好叫云骁帝一直是秦衍一个独子,没有人与他争太子之位。
可要是卫家真的出手对付魏贵妃,他秦衍是坐收了渔翁之利,但他们卫家呢,手上沾了皇子的血,日后难保不会被云骁帝恨。
一家老小都难保平安了。
卫景平听了卫容与的话暗暗吃惊,别说,这小丫头想的还真是那么回事,他笑道:“可是,这又跟你扔他毛毛虫有什么关系呢?”
卫容与:“我想告诉他,他害怕虫子,可是我未必跟他一样害怕呢,宫里头的臭虫都到他眼前了,他要是有心铲除,就自己动手好啦,我们卫家可是不管的哟。”
这一番逻辑让卫景平直接傻眼了:“……”
他心道:大侄女啊,你拐了这么大一个弯儿,太子殿下能意会你的想法吗?
他都没反应过来呢。
这时候,卫景平才忽然意识到,卫容与已经十一岁,不知不觉中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他还一直把她当作五六岁,抱在怀里去巷子口买玩意儿的小小丫头呢。
怪不得有种割裂感。
“容与,”他想了想正色说道:“小叔怎么觉得,你是不是不太喜欢……”
太子秦衍。
她表现的太清醒了。
又或者是年纪小,没开窍?是以没有一星半点儿的恋爱脑。
他心道:撇开秦衍太子的身份,丫头你只把他当个男子好了,喜欢就嫁,不喜欢,小叔想办法给你另觅佳婿好了。
一根凤钗而已,栓不住老卫家的闺女。
卫容与脸面微红:“小叔,我对殿下原是有好感的,可是一想到宫里又要添一位皇子,将来还要争个你死我活的夺嫡,我很不安,生怕一步没留神连累了咱们家。”
宫中即将添一位皇子的消息传出了,让她对秦衍朦胧的情愫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种的担忧和不安。
卫景平拍了拍她的衣袖,安慰她:“有小叔在,容与你可以任性些,要是你不喜欢他了,小叔来想办法把那支凤钗还回去好不好?”
反正没有正式下聘,花些心思能体面地把这门婚事给退了。
卫容与眨了眨眼睛:“小叔,我们小孩子的事情你们大人出面不太好吧,让我自己来处理好不好?”
卫景平想了想:“容与……”
长辈对小辈,总是想一手包揽各种事情,他也不例外。
卫容与撒娇:“小叔,你信我,信我……”
“好吧,”卫景平难免多嘱咐了她两句:“要多给你爹娘写信……不要委屈了自己。”
卫容与嫌他啰嗦,扮了个鬼脸跑了。
……
五月中。
谢映带领近百艘商船从海外归来,停泊刘家港。
等市舶司清点造册放行之后,一共收取了四万两左右的税,加上谢映□□回来的货物,光这一趟,就赚了七八万两银子。
且今年以来,日常有海外来的商船在港口停泊、上岸,抽解的税收银子跟流水似的进账,没有间断过。
陆续有更多内地各府的人到太仓府谋生,卫景平在太仓知府解兴的折子上批复:中部五府人多地少,可多招人过去务工。
在太仓府开办正通钱庄的陆谵抽空回了一趟京城,去见卫景平,见面瞄了下他绯紫的官袍,笑道:“卫相爷。”
太仓府的正通钱庄已经培养出了可靠的掌柜和账房师爷,功德圆满,他可以功成身退了。
人看着都道风仙骨了很多。
卫景平给他行了个大礼,说道:“陆先生,感念陆先生的教诲。”
回过头来想,当年在龙城府象峰书院师从陆大儒学习的那段日子,让他后来在官场上少走了太多弯路。
陆谵真是他人生中的良师。
“让我开开眼瞧瞧你的相印?”陆谵笑眯眯地说道。
卫景平解下来给他看:四四方方,金澄澄的印座上立着一只玄武,龟首高昂,两眼平视不怒自威,龟背上刻着直线纹和曲尺纹,印面白文篆书右丞相印四字,书体苍劲,刻工精良,用紫色镶银边的绸布包裹着,悬挂在腰间的环佩之中,格外显眼。
陆谵拿起来掂了掂:“重啊。”这金印,吏部给的分量足,很实在。
卫景平说道:“嗯,在早朝时跟人起争执打架,还能顺手当兵器用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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