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过去,叹了口气道:“罗姑娘,你想想詹益书怎么被抓的,还不是我相公得知他坏事做绝,看不下去了才查抄他家了。”
“这位姐姐,”卫容与在一旁帮腔道:“为了救你,我四叔还写了一个叫做《十两金》的剧本在京城叫人说书呢?”她叉腰质问:“说的是不是你家里的事?”
姚溪道:“我相公正是听说了你们罗家的事,从他敲锣打鼓给你们家送金子推测出没安好心,才把这件事情揭开的……”
罗小柔听完眼睛失神地看着她,忽然抱着头靠在墙角,“哇”地一声哭出来:“我爹和我娘都是他害死的……”
她知道,一直都知道的呀。
姚溪过去拍拍她的手臂:“詹益书已经下大狱了,罗姑娘你不用再怕他了。”
一提詹益书,罗小柔的双肩应激地颤抖起来:“……他会死的对不对?”
“罗姑娘,”姚溪说道:“不死也是流刑,绝无再腾达的可能了。”
且詹益书大概率会被判个秋后问斩,除非他手眼通天,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了。
罗小柔流着泪:“……”
她要詹益书死,他死了,她爹娘就能瞑目了。
姚溪:“我在外头给你找了间屋子,先安顿下来再说吧。”
罗小柔听说她没有把自己塞进侯门大院里,情绪稍稍稳定了些:“……姚姐姐。”
她从头发里摸了半天,拿出一颗圆润硕大的东珠来:“姚姐姐,够不够付房租的?”
这是詹家被抄家的时候她急中生智从詹夫人的匣子里偷出来的,就是心存一丝侥幸,哪天能跑出去了可以靠着这颗东珠活命。
姚溪看了那颗东珠一眼,那珠子个头不小,只是上面已经发黄,她道:“罗姑娘,这颗东珠保存不善,已经不值几两银子了,收起来吧。”
东珠是要精心保养才能不使其发黄,许是詹家敛的财太多了,像这颗珠子,随便哪里一搁,年头久了,自然就失去光泽,不怎么值钱了。
罗小柔的眼泪哗啦就下来了:“……”
姚溪:“跟我来。”
罗小柔被顺好了毛,乖乖地跟着她走。
姚溪在离自家不远的地方给罗小柔找了一间屋子,把人带过去后,她对春莺说道:“罗姑娘初来乍到,你留在这儿照看她两天吧。”
又吩咐秋雀:“去巷子口那家面馆给罗姑娘买碗面回来垫垫肚子。”她听见罗小柔的肚子咕噜好几回,想来是饿极了。
两个丫鬟应了声,干活去了。
姚溪跟罗小柔说道:“先前在詹家,你是不是不敢吃东西?”
怕长身体怕发育,怕丰腴了,是以才把自己饿得皮包骨。
听说有些人家的主母身边养几个小丫鬟,等她们葵水一来胸口鼓起来就送到老爷房里给他当通房……或许詹夫人对罗小柔也有这般打算。
罗小柔看到住处在巷子里,左邻右舍有孩子们的嬉笑声,绷了多年的心稍稍放松了些,嘴角竟扯出几分笑意:“姚姐姐什么都知道。”
桃蝠剑
◎“今科会试,谁考取了会元?”◎
她刚被接到詹家的时候, 詹家的婆子们见到罗小柔总要多打量她几眼,甚至有人当着她的面笑道:“好好喂个年饭, 就长成了……”
罗小柔一开始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后来在詹家住了两年,看着夜里从角门抬进来三房小妾,都是十三四岁的年纪,比她才大几岁呀, 她回忆起刚来詹家时那些婆子们的嚼舌, 一下子懂了詹家弄她来养着, 是预备给詹益书做妾的。
从懵懂中迷糊过来的一瞬, 她胃里作呕, 吐了一天一夜才止住,听说新纳进詹府的甄姓小妾因为长的太过干巴, 被詹益书不喜,她就暗暗跟自己说, 不能多吃, 不能多吃……长久的心里暗示下, 她每顿饭只抿一两口, 夜里饿到痉挛,只有蜷成一团才能睡着觉……
这时候秋雀端了一碗油渣青菜面进来, 姚溪说道:“罗姑娘快吃些东西吧,我得空再来看你。”
罗小柔从前是闻不得饭味的,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恨不得一头扎进那碗面里,闻个够吃个够, 让屏蔽好几年的味觉狠狠地满足一回。
……
天色将晚, 书房的灯亮着, 卫景平已经在家里了。姚溪回来之后径直去了书房:“相公,我回来了。”
“还顺利吗?”卫景平问道:“那位罗姑娘,”他指了下自己的脑门:“这儿真有问题?”
姚溪摇摇头:“还算顺利,她很聪明,就是有些瘦弱。”
所以她把春莺和秋雀留下来照顾罗小柔了。
“那好。”卫景平如释重负:“有了她,很快就可以结案了。”
罗小柔或许是詹益书案最好的证人。
姚溪:“嗯,她知道詹家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桩桩件件再在她看来都至少是个徙三千里之外的流刑。
说不定累加起来就是个死罪。
大快人心。
卫景平放下手里的书卷,笑吟吟地起身挽住她:“走吧,去娘那边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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