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时觉得人家坐上了平步青云的快车道,主政一方当上封疆大吏就在眼前了。
卫景平的官运太亨通了吧,许多新科进士同年甚至是抱着沾一沾他运势的念头来的。
托同年们来道贺的福,卫景平从他们口中得知先前的户部主事周辽被扣了个耽误战事的罪名关押进了大狱,听说他狱中不停地发癔症,嘴里喊着:“谢相爷救我,谢相爷救我……”
周辽这人在户部是谢回的心腹,朝堂上下都在猜测,谢大人必是要受牵连了。
朝臣还真是有一定敏感性的,知道风向往哪里刮,这几天都跟谢回非常疏离,连谢府门前都冷落车马稀了。
卫景平一夜未睡,天亮了之后接待了一波同年,之后到户部去点卯,户部侍郎路正则一早就接到圣旨了,分毫不敢怠慢,立刻安排了与他随行的功曹等下属官员,连调取粮草的牌子都给他准备好了。
刚点了状元郎就被委以重任,这番卫景平要是办差漂亮,回来后还不得飞升啊,不出十年,说不定就要入阁拜相了。
谁不高看他一眼。
卫景平谢过他,去户部的府库里提了银两,拿着调粮草的牌子提了粮草出京,遇到村子,卫长海找当地人买了十来只会抓老鼠的猫,用肉干逗着,栓到了运粮车上。
“押运粮草的袋子这么不结实,”卫长海嘀咕:“要是连捕鼠的猫都不带,路上都被老鼠啃了。”
怪不得户部的粮草转运困难,这家伙什一看就知道周辽根本没有转运粮草的经验,就这个运粮车,夜里老鼠闻着粮食的味道过来啃一啃,到时候粮草丢失分量不说,吃到肚子里还容易生病,得疟疾。
他们一路日夜兼程,到了陕西府的时候,遇见驿卒骑在马上脸仰到天上去了,一问才知龙城郡打了胜仗,他送往朝廷的是捷报!
龙城郡保住了!
经历了八天的激战,前来进犯的胡人骑兵一半在黑鸦谷被打散,一半在攻城时死伤,余下的几千残敌风声鹤唳,逃了。
被这振奋人心的消息一鼓舞,卫景平的心口不痛了,人也不恍惚了,天不亮就赶路,夜班才宿下,等望见龙城郡的郡门时,他眼中一酸涌出泪来。
战事了了,他眼看着一砖一瓦修筑起的城池的断壁残垣在夕阳下一照显得满目疮痍,进了郡门,卫景平听说夜里西风吹着,总听到殒身的双方将士的哭声,吓得家中没有强壮力的人家夜里都睡不安稳。
卫景平到了太守府,他竟没认出眼前站着的形销骨立的男子是太守柳承珏,缓了半天才低沉说道:“柳大人,下官来晚了。”
好在龙城郡后来死地逢生,柳承珏的精神还是不错的,他和从前一样咧嘴笑着重重地拍了拍卫景平的肩头:“卫主事。”
两个大男人之间情绪起来也很快被压到心底去了,都没有说一句伤感的话,卫景平同他交付了粮草、银子:“麻烦柳大人签字画押。”
交接手续走完之后,卫景平陪柳承珏喝了盏茶,又吃了点烤小麦籽,好在胡人攻进城之后很快就被打了出去,保住了龙城郡的农田,这极让人欣慰。
柳承珏向他道贺:“你高中状元的消息传过来,郡里还摆了三天的酒宴为你庆贺呢。”
卫景平有很多闲话同他拉扯,但不是今日,他虚虚应了句客套话便告辞出来,见他两位兄长去了。
在黑鸦谷与胡人骑兵狭路相逢,卫景明的三千人马折得所剩无几,他射出最后一支箭羽后,被一个胡人骑兵从背后劈了一刀,刺透了腰侧从马上栽了下去。
要不是关琦的援军赶到杀过来,那骑兵随手再补他一刀,他就活不成了。
活着是活着回来了,但他受了极重的伤,是被援军从死人堆里扒拉出来的,剩一口气抬回来,多亏韩素衣日夜照顾,喂药喂水,直到前天他才从昏迷之中转醒过来,退烧了人也有了丝生气,从阎王手里争了条命回来。
“爹,四弟,”卫景明见到老父亲和幼弟,强撑着说道:“我没事。”
卫景平握着他大哥掌心指上全是厚茧的手,没哭,他只是嗓音颤抖地叫了声:“大哥……”
又见立在一旁的卫景川几乎没受伤,金灿灿还喘着气儿,卫景平的心在这一刻才总算放到肚子里了。
翌日,卫景平帮着太守府的同僚们清点了阵亡的将士名单,统计了伤亡的百姓,打扫了战场,收了阵亡将士的骸骨……由关琦亲自带着几个壮汉夜里四处巡逻,这才让郡中百姓日渐安稳下来。
装殓纪东风时,关琦拍着棺木放声痛哭:“纪老弟呀你死的亏呀,你是个文官呀……”
纪东风一个书生怎么都不该死在战场上啊。
朝廷放着他们这些沙场宿将不用,却叫个文官来送死,这是何等悲伤的事。
有人在下头嘀咕纪东风当日不该站在城墙上,关琦满腔悲愤,气得跳起来揍人:“放你娘的屁!”
你当纪东风不知道主帅要坐镇军中不能有任何闪失吗,他是鼎元十六年的探花郎,满腹学问熟读兵书,怎能不知这条大忌。
可是当胡人骑兵敲响攻城的战鼓时,戍军一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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