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卫景川翻出止血的药粉撒到它伤口上, 心如死灰地发问:“大哥还活着吧?”
卫景明没那么怂蛋不能打这么快就战死了吧。
金灿灿把头埋进了翅膀里, 一动不动了。
卫景川穿戴好出门:“你好好养着啊,别死喽。”
要是金灿灿嘎了,它那一家老小堵门问他要雕可不好交代。
卫景川一到太守府点卯就看见主簿苗怀信行色仓皇地往外走,瞧见他小声道:“去知会你大嫂一声,明日马车从门前路过,请卫夫人立即上车随我们走。”
“出事了?”
苗怀信连叹气的功夫都抽不出来:“你大哥卫将军他们大概也就能撑到今晚了,朝廷的援军还没个音信……”
太守府不能再等了,要将老幼行动不便者尽数撤离到张掖郡,除了前几天录入名册的,柳承珏又交代苗怀信将两日前出城拒敌的卫景明部属的家眷最先一批撤离出龙城郡,以免城破了全家人都死在龙城郡。
不顾一切舍身的将士来日连个祭祀的人都没留下来,那就太让人心寒了。
卫景川木然地点了点头。
……
京城。
御街夸官的第二日夜里,卫景平熬了一个通宵,总算写出一篇他自己看着辞致雅赡的谢恩表来,次日拿给众新科进士阅览,有人颇瞧不上:“说起来卫状元也是连中三元的,就这?”
老生常谈,索然无味。
拿不出手啊。
更有程悠贞程大才子挥笔一蹴而就,当场写下一篇缀玉联珠的谢恩表,引得众新科进士欢呼:“卫状元,你那篇撕了吧。”
省得丢人丢到御前,让人轻视了此次新科进士的文采。
卫景平丝毫不气恼,他本就不擅写这次空洞堆砌的辞藻,于是诚意十足地说道:“在下笔拙,既然程兄写得好那便请程兄执笔吧,只要不耽误上表谢恩就行了。”
这劳心劳力的活儿有什么好争的,难道还能凭着一篇谢恩表重新选三鼎甲不成。
没什么好争的,他情愿让贤。
他这么豁达,让新科进士们的风向变了:“哟,朱进士,你那文章真是方才才写的,不会是昨夜就写好了等着今日来压卫状元一头的吧?”
多数人虽然觉得卫景平写得谢恩表稍欠文辞,但朱悠贞这么迫不及待地出风头让他们很不爽,同是新科进士,人家立时能下笔成章,将来传出去不衬得他们文思没那么泉涌了?
于是又调头挑起了朱悠贞的刺儿来。
被人戳破心思,朱悠贞倏然羞愧,他红着脸说道:“卫状元的谢恩表与他以往的科举文章一样,‘添一字嫌繁,删一字嫌简。’,让人读来了然不觉有一句废话,是我卖弄了。”
后悔出这个风头。
众新科进士就坡下驴,最后还是用了卫景平写的谢恩表。
他领着众新科进士上表谢恩之后,才算是彻底走完了中进士后的冗长仪式,之后就是三鼎甲赴翰林院就职,他们之外的新科进士去吏部参加朝考,由吏部根据朝考成绩和个人意愿进行授官补缺了。
上了谢恩表之后,众公卿都各忙各的,加之龙城郡有战事,新科进士们的身边立时没那么众星捧月热闹了,这巨大的落差让他们心里有点空落落的,就这么结束了?
旁晚从皇宫东华门出来后,有几个沉不住气的想要呼朋引伴拉人去聚会,被清醒的同年端起葫芦瓢兜头泼了一盆凉水:“呵,就咱前几日打过照面的官爷儿,哪个不是两榜进士出身?咱一个还没官名儿的进士,也别仰着脖子吹唢呐起高调了,回去好好准备两日后的朝考吧。”
争取朝考名次考到前排,还能优先挑个职位呢。
于是又都拉着胡子过街谦虚地散了。
得知龙城郡出事之后,卫景平这两日心神不宁,又须得打起精神来应付各种礼仪琐事,这会儿终于能松口气儿了,他只觉得头晕目眩差点一头栽倒过去。
偏巧他身后右丞相谢回出宫回家,看见卫景平微微笑道:“卫状元?”
卫景平又强行镇定回礼道:“谢大人。”
谢回从袖中抽出一份烫金的请柬,亲手递给他道:“下月初六犬子与裴家千金订婚纳吉,本官在敝府扫榻置酒恭候卫状元大驾。”
“谢大人相邀是下官的荣幸。”卫景平不走心地客套两句,笑纳了谢回递过来的请柬。
心道:裴家果然家大业大闺女多,前不久饼圈才相了位裴姑娘,这很久就又有另一位裴姑娘要嫁进谢府了。
啧,这么一联姻下来,饼圈岂不是跟谢回也成亲戚了嘛。
不对,不对,顾世安跟谢回是亲兄弟,饼圈叫老顾小叔,那谢回岂不也是饼圈的叔父,老顾科举换回了谢姓的名字,饼圈怎么没有?
好奇怪。
卫景平心中闪过这些有的没的念头后大脑又空空如也,他回到家中迎面撞见卫长海在院子里耍武疯,把先前栽种在屋后的海棠树给连根拔起了:“……”
“你大哥那边到底怎样了?”这一天天的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快急死人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