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下摆处的镶边则可以随自己的审美搭配。
卫景平想了想,他觉得去文华殿学习礼仪与之后的殿试面圣没有徐泓说的那么夸张,甚至都考虑敷粉了, 虽然说可能会被打量身高容貌等, 但多半也只会看看贡士五官长得周不周正, 日后授了官会不会撑不起朝廷命官的威严,不可能真的以脸来定一甲二甲三甲进士名次的。
既有贡士戴儒巾穿襕衫进文华殿的先例,他便循个旧就是了。
没有必要太刻意弄得跟孔雀游街似的,太扎眼了叫人挑出不是来反弄巧成拙,节外生枝就不好了。
卫景平捧着那幅画看了又看,这可是急他之所急了,心中着实感激姚溪。
他从姚家送的两匹布里挑了个色儿,拿着银子去找裁缝量尺寸裁剪襕衫,因为要得急,所以加了三成的手工费,裁缝才许诺在一天之内按照画上的款式从头到脚给他赶制出来。
这两日卫景平除去闭门读书之外,每日都要仔细沐浴、修面、刷牙,时刻保持一身干净清新。
果然戴方巾穿襕衫是没错的,到了二十二日,本次恩科取士一共二百八十名,众贡士皆儒巾襕衫,一大早从皇宫的东南门依杏榜上的名次鱼贯进入文华殿。
卫景平排在队首,跨进文华殿高高的门槛之后,他才有机会朝排在第八位的张永昌张神童看了一眼。
张神童看着与他年纪差不多大,十七八岁,比他矮了一些,是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张神童穿的襕衫领口、袖缘和下摆镶的是黑边,穿在他身上显得过于稳重,但也有些老气了。
卫景平装作不经意看向他的时候,张神童也回了个恰好看见对方的眼神,四目相对,彼此眼中都带了点儿淡淡的笑意。
可能双双感受到对方的强大不可撼动,都在目光挪开的瞬间面色微绷,为了缓和那种不可说的紧张,转而去打量角逐三鼎甲,状元榜眼探花的程悠贞、段凤洲和韩元美等人。
这三人稍稍比卫景平年长一些,在二十二三岁上下,一样是儒巾襕衫的装束,眉目间漫卷书生气,一看就是胸中自有锦绣文章的,卫景平见他们淡然自若,很没出息地手心出了一层汗,他突然有点不太自信了。
觉得他这次要铩羽而归,拼不过他们了。
他赶紧转过视线来,不再去留意他们之中的任何人。
因为紧张,卫景平一直没发觉,其实自打进了文华殿,他就一直是众贡士关注的焦点,人人都要来瞧他这个会元一眼,再在心中押一押,几日后的殿试,他是否还能中个状元。
卫景平着的襕衫镶的是青边绣了云纹,衬着他的眉目,恰好显出的是文雅之气。今日这一亮相就叫前一阵子骈集国子监话里话外说他是武官之子,嫌他出身粗鄙的贡士们脸疼,光跟人家卫景平这挺拔的身姿去比,他们就得扔了。
文章比不过人家,也不如人家美姿仪,还闹腾个什么劲儿啊。对了,这卫会元武官之家出身,是不是还有一身的武艺功夫。
要是他寻个机会撸袖子报复他们,岂不是得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好像不怎么能惹得起。
是以立刻有些气短,明面上不敢再拿他武官之家出身必然为人粗鄙的话来说事了。
但骨子里还是不大瞧得上卫景平的出身。
顾世安大抵昨日才从龙城郡赶回京城,他身上穿了件半新不旧的襕衫,脸上还有点儿胡茬横生,就这么潦草地夹杂在众贡士之中到文华殿来了。
卫景平打量了他一眼:夫子,您这是打酱油来啦。
顾世安微掀嘴角瞟他一眼,用表情甩了他“淡定”两个字。
文华殿位于皇宫的东边,五行属木,所以盖得是红墙绿色琉璃瓦,殿内楼宇高低错落,在朝辉映照之下显得富丽堂皇,也高大雄伟的让置身其中的贡士们深深折服于天家之威,从进来之后,除了偶有窸窸窣窣的衣袖拂过的声音,多半时间落针可闻,静得让人压抑。
这次由礼部尚书温弥亲自来教授新科贡士们如何上朝,如何面圣,见到上下级又该如何行礼寒暄等等一套完整的礼仪,他讲得通俗明了,加上能走到这一步的士子都是人精,多数本就出身诗礼之族,更是一点就透,到了晌午时分,上半场顺利结束了。
为了彰显天家待士子之厚,由云骁帝下旨赐食,请他们吃了一顿宫里头的午饭。赐的是小笼包子加稀饭,但是贡士们只敢吃个包子垫垫肚子,没有谁敢端着碗去喝稀饭的,生怕待会儿要上茅房出恭,从而错过了礼部尚书温弥的一句话。
仅仅只上了一上午的课,贡士们就已深感庙堂等级礼仪深严,一个不慎就容易逾越,造成轻则丢官灰溜溜被逐出士子之列,运气太差的重则获罪下狱,以至于连小命都丢了也不是不可能。
因此众贡士们今日都时刻绷着神经,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吃过午饭略略休息片刻,一直到黄昏时分,他们又跟着温弥满当当地学习了半天当官爷的礼仪。
等他们被放出宫时,已是黄昏时分,一条条绛色霞彩盘踞在天空,时而翻滚着金色的鳞光。
多数人午饭只吃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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