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耕织图墨送进宫里能换多少赏银啊?”卫景平凑过来看了半天墨模,问道。
姚春山手里拿在雕刻刀,还在不停地雕琢细微处:“这不好说,从前三锭姚墨能换十两银子。”
等于是一锭姚墨三两多点银子。
像这种有花样的墨锭,姚家还未往宫里头送过,故而不知能不能得贵人的青眼,又能拿多少赏银。
卫景平悟道:“老姚,其实你原本是制墨的皇商对不对?等于说是制的墨专供宫里头的。”
“道理是这样,”姚春山说道:“只是我父亲那辈从宫中出来,不挂墨务官的头衔了,也没在户部挂皇商的名头,就这么依照旧例往宫中送墨。”
这边拉扯着家常,刘婆子进来了:“平哥儿,有人拿了这个来请你。”
卫景平一瞧,她手里拿的是个请帖,落款是咸州知州樊先。
作者有话说:
其实古代科举考场痼疾很多,像替考啊提前找人写好文章啊这种事情一抓一大把,屡见不鲜的,历朝历代的皇帝也头疼这事儿,动辄杀一批,流放一批,但前仆后继的根本禁不了。
咱们平哥儿未入仕先见到了官场的浑水。
1是康熙见到南宋楼璹的《耕织图》后说的,见记于《清史》。
押题
◎此科秋闱的题目,有了。◎
卫景平略一沉思:“刘妈, 麻烦你去回他一下,就说我刚才跟三哥切磋武艺, 一时没轻重伤了筋骨, 大概要卧床静养,等日后能行动了再去拜访他们樊大人。”
既然知道樊先这回上蹿下跳仗的是谢回的势,他们只要盯紧谢大人就行了,姓樊的这等宵小之辈, 管他打的什么主意, 只要他没把手伸到卫家的其他人头上来, 暂且不用理会。
随便他蹦跶好了。
刘婆子又拿着请贴退回去了。
次日晚, 咸州知州樊家书房。
听说卫景平退回了请帖, 闭门不见客,樊先砰地一声将茶盏拂到地上, 低声怒道:“此子甚不识抬举。”
赵营赵师爷一时也气得无话可说。
一位二十五六岁的羸瘦青年在书房外徘徊许久,终于鼓起勇气冲了进去:“爹, 爹, 你不要再给我找……”
作为一个读书人, “找人给他代做文章”这件事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这青年是樊先的儿子樊荣, 他连日正在闭门苦读,为的是在此科秋闱之中考中个举人的名次。
樊先看着被举业压得背部微微弯曲的儿子, 心中有心疼也有怒气,他摆手命旁人退下,留他们父子俩说话:“荣儿,可是你上次院试考中的名次并不出众。”
樊荣面色青白,嗫喏着道:“儿子觉得这三年学业有所进益, 想来此次秋闱考中名次不难。”
“光考中名次有什么用?”樊先叹了口气:“中不了解元、亚元、经魁, 还是入不了谢大人的眼。”
当朝乡试的头名称为解元, 第二名为亚元,第三至第六名为经魁,以下便只有中举的名次了。
只有在秋闱中考中经魁以上的名次,才有可能入主考官谢回的眼,日后无论是做官还是举业,才能投入他的门下被照顾提携。
以他对谢回的了解,此次谢大人来甘州主考,必然是要择优选几个门生来栽培的。
樊荣吸了吸略塌的鼻头,无力地道:“爹,儿子此次秋闱只求中个举人的名次,不敢巴望解元亚元的,更没有想过要成为谢大人的门生。”
他自认资质愚钝,高攀不上谢回。
他爹樊先则一门心思要在此次秋闱中为他博个经魁往上的名次,并以此为契机让他投到户部侍郎谢回的门下,为此,他爹不惜动用手段,想要前科院试的案首,上林县的卫景平来为他拟题,好叫他在秋闱中剿袭。
直白些说就是想让他窃取卫景平的文章来充他的,以此获得此科主考官谢回的青眼,一举投到谢大人的门下。
樊先听了他这么不上进的话,抽出桌上的镇纸就朝樊荣砸了过去:“谢大人此次来甘州府当主考官,对你来说是千载难逢不可多得的良机,你要是能投到他的门下,将来仕途就无忧了。”
如今谢回掌着户部,又深得睿元帝的心,说他是天子宠臣一点也不为过,看吧,过不了几年,他必然是要执宰天下当上相爷的。
樊先对自己看人的眼光极度自信,因此他冒着风险不惜一切手段想要为儿子樊荣押谢回这棵大树。
万没想到,他一个咸州府的知州,竟奈何不了一个下等的武官之子卫景平。
他在心中冷然道:姓卫的还是嫩了点儿,以为拒不见他,就能顺利下场应试了吗。
樊荣双眼呆滞,跪地泣道:“儿子无能,不求跟着谢大人飞黄腾达,只求考中举业日后得个职务糊口度日即可……”
樊先被他胸无大志的窝囊样儿气得心口疼,无奈地摆摆手道:“你念书去吧。”
樊荣退出去之后,一直等候在外头的师爷赵营又进来了。
“你说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烂泥糊不上墙的儿子,”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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