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这几日在甘州销出去的墨条数量,卖的最好的还是“醉别”,大抵姚墨记的名声还是没有打出去,路过的人也是捡便宜的来买,至于名花十友图什么的,许是因为价格较高的缘故,所以买的人较少,但卫景平觉得甘州绝对是个大市场,其他系列的也一定能打开市场的。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激动的脚步声,人没到声音先至,客栈掌柜的声音几欲掀翻客栈的屋顶:“卫景平卫公子,中了中了……甲科头名!”
甲科头名!
客栈霎那鸦雀无声,目光刷地一下子聚焦到了二楼往外探头的卫景平身上,他脸都涨红了:“掌柜的你别乱说。”
他有信心能中,但头名不是那么敢想的。
“报喜的官差在路上呢,吆喝的甲科头名就是你的名字。”客栈掌柜中气很足地大手一挥:“快准备好赏钱,报喜的马上就来了。”
这时候还能有谁比他们卫家的人更与有荣焉呢。
“贺!上林县童生卫景平,录为丙辰年院试甲科头名,请卫景平卫老爷三日后前往知府府参宴。”
但凡甲科的,官差送喜报的同时,还附加了一份三日后前往甘州知府府赴宴请柬。
喜报来了,案首尘埃落定。
“案首啊。”客栈里顷刻骚动起来,已知中了的一边投来羡慕的神情,一边笑着向卫景平道贺:“恭喜卫兄了。”
“恭贺,恭贺。”年长的新晋秀才们露出更加羡艳的神情,这么年轻的案首啊,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呢。
想起自己坎坷的功名路,心中五味杂陈,不免隐隐生出一股嫉妒来。
卫景平接到了喜报,眼晕了一阵就缓过神来,对着四面八方的贺喜连连拱手还礼:“侥幸,侥幸。”
“掌柜的,你看到我的名字了吗?”众人围绕着卫景平贺喜的时候,朱悠然失落地低声问客栈掌柜。
掌柜想了想:“对不起啊朱公子,我不记得你了,不过,”他觑一眼昏昏欲睡的晏升,说道:“我好像看到了晏公子的名字。”
在最后一名。
晏升一个愣怔从打盹中提起精神,表情已经不能用惊喜来形容了,好像惊吓的成分更多,他……居然中了吗。
考号里关了三天,他成秀才了?
简直不敢置信。
这时,卫景川攀到屋顶上,抓了一把铜钱撒下:“同喜,同喜。”他真的做这件事再合适不过,铜钱一个都没砸着人,而是散落在每个人的手里、兜里,让他们不争不抢就沾了案首的喜气。
“哗啦”许多人被卫景川的功夫震慑,猛地发出惊艳的呼声。
“朱公子,你也中了,”有白鹭书院的学子认得朱悠然:“我瞧见你的名字了。”
朱悠然端出荣辱不惊的模样:“多谢多谢。”其实,方才,他的心脏都紧张得有些紧绷了,直到听说中了,整个人才泛生气来。
又等了一会儿,其余考中的人的喜报陆续到了,客栈里的热闹整整持续了一上午。
这次院试录取了一百六十名生员,前八名为甲科一等生员,不用额外的考试,直接晋升为廪生。
卫景平录了案首,徐泓甲科第二名,朱悠然在三十来名次上,晏升是最后一名,一行四人全考中了。
他们还听说,白鹭书院还中了一个甲科,叫江一枫的,大概是第七名次,也就是说,这科他们白鹭书院这次七人下场应考,考中四人,出了一名案首,一名甲科,大丰收了。
江一枫是个十七岁的迂腐模样的书生,因是白鹭书院出来的,觉着与卫景平亲近,他又是独自前来应考的,就主动说要和他一道去赴宴,于是从来的时候的四人行变成了五人行。
“你们说,这次孔知府宴请咱们的时候,周大人会在场吗?”徐泓兴冲冲地问。
作者有话说:
平哥儿升级成秀才啦~还要去见舅舅~
夸赞
◎今日才得以从瘸子里挑出了个将军,憋了好多年的赞誉之词如不要钱那般砸◎
周大人。
便是此次担任甘州府主考的学政, 翰林院庶吉士周元礼。
“必然在场。”江一枫摇头晃脑地说道:“周大人乃吾恩师。”
“恩师不是进士及第后才叫的吗?”徐泓说道:“江兄你别弄错了,到时候要叫周大人脸面上不好看的。”
按照惯例, 会试进士及第后, 须得上门拜谢主考官拔擢的大恩,称其为恩师,日后在官场上承望得到他的举荐或提携,或是与之拧成一股绳在仕途上共进退, 终生自称为门生, 是这个意思。
江一枫迷糊地道:“徐兄提醒的是。”
卫景平:“……”
这位大兄逮是怎么回事, 怎么连常识都弄不清楚了。考场上脑力透支过度了吗?
晏升这次考得不好, 险些就名落孙山, 三日后知府大人的宴请自然与他没有关系,因而许久没有说话, 后面实在是憋不住了,笑道:“徐兄, 卫兄, 你二人这次必然是要出风头的, 也不知孔知府或是周大人家中有没有女儿要择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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