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捎带了墨锭的,他觉得那块可以去练摊试试。
他算着,卫景川一去一来的,两天时间够了,什么都不耽误。卫景川一听有钱赚,立马精神抖擞:“那……那我这就回去,老四你在客栈不要到处乱跑。”
卫景平:“放心吧三哥,我紧跟着徐兄他们。”
卫长海又啰嗦了两句,眼瞧着卫景平一一点头答应了,这才放心地去收拾东西回上林县去了。
……
燕脂楼。
老鸨子揣了银子,把晏升他们领到了二楼的一个雅间,还亲手捧了茶来:“三位小公子慢用,姑娘们梳妆呢,一会儿就来。”
她表面热情十足,可姑娘们一来,看着胖的过胖,瘦的又过瘦,脸长的,鼻子歪的,长像勉强算上周正的,他们这才了然,老鸨子这是压根儿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随便叫了几个没人点名的姑娘来糊弄他们了。
晏升被泼了一盆冷水,一下子兴致没了,但来都来了,银子也花了,雅间这么豪华,总不能这么就走吧,遂对领头的姑娘说道:“你唱吧。”
领唱的姑娘清了清嗓子:“细雨春风花落时,金华腊酒解酴醾……”嗓音不错,如清晨黄莺,婉转而俗气。
听了两句,他们便没了兴致。
晏升忽然想起承诺帮卫景平推销墨条的,又开口道:“取笔墨砚台来。”
雅间里笔墨纸砚俱全,等取了出来,晏升往徐泓面前一推:“徐兄,研墨。”
徐泓会意,拿出自带的橘香墨条缓缓研起墨来,末了邀请晏升、朱悠然:“二位要不要留个墨宝?”
平日里总绷着写正道的经义文,他们都是偷着看艳诗的,这回应时应景,他们俩自然跃跃欲试,纷纷道:“谁先得了跟徐兄说一声,烦请徐兄将笔递过来。”
徐泓道:“好。”
一会儿,朱悠然先作出来,提笔写道:美人一双闲且都,朱唇翠眉映明矑。1
徐泓接着写道:清歌一曲世所无,今日喜闻凤将雏2。晏升看了一眼:“徐兄接的大气了,不够香艳。”
他接道:朱唇得酒晕生脸,翠袖卷纱红映肌。
朱悠然:“这个好。”
徐泓见姑娘们没什么反应,问道:“姐姐们识字吗?”
领唱的小梨花姑娘停下唱回道:“认得一些字。”
晏升让她也跟一句,她占起身来接过笔,嗅到橘香气时表情微微一顿:“这香味怪好闻的,是墨条的香气吗?”
她听说如今新兴的墨,不同于先前这个花儿那个花儿香的,是换了水果香的,有橘子香气和柚子香气,还有闻到鼻尖甜甜的香气,比那花儿浓郁的香气写字的时候舒服多了。
听说还有个名字叫“醉别”,只是市面上一直没买到这种墨条,偶尔买到了,那种气味闻起来不够舒服,她都以为“醉别”是京城才有的东西呢。没想到看着土里土气的年纪轻轻的小公子哥儿,竟拿出了她们都买不到的“醉别。”,一下子就让她刮目相看了。
“梨花姑娘很喜欢?”晏升觉得生意来了,这才主动开口:“与我们同行的公子带了不少的醉别墨呢。”
小梨花动了动唇,她很想要这一套醉别,但是她又不想出钱,于是媚眼跟不要钱似得往晏升身上砸,凭他的阅历,他当然是领悟到了,不过听卫景平说一套醉别制作繁琐耗费功夫,如果能收点钱回来,他还是要争取的。
她们习惯于男人的馈赠,或许妆奁里摆满了旁人的馈赠之物,但是晏升想让卫景平家的墨成为她花钱买的,格外珍惜的东西。
小梨花捧着盒子看了许久,娇滴滴地露骨道:“晏公子这是打算送给奴家的吗?”
名墨赠美人。
日后等他成名了,这便是一段佳话。
可晏升并不想要这样的佳话,他笑了笑道:“我是打算赠姐姐的,只是墨铺的掌柜性情古怪,他托我拿着来省城卖的,若没有银子拿回去,我实在不知怎么向掌柜交代。”
小梨花见讨是讨不到这套醉别了。心想这本也值不了几两银子,他竟这么小家子气不肯赠我,想来家中也不是什么有钱的主儿,我何必同他浪费时间,于是就冷着脸敷衍起他们来了。
晏升推销未果还讨了个没趣,讪讪地不说话了,徐、朱二人人喝饱了茶,再坐着没什么趣儿了,就起身告辞走出燕脂楼。
“还是卫四厉害,一看就知道这地方只有花钱的份,”晏升摸着瘪瘪的荷包:“哪里有赚钱的好事呢。”
一时不知该感慨自己过于幼稚还是惊叹卫景平的清醒。虽然他们家世代读书人出身,外面锦衣光鲜,但内里当家的母亲多少次为银子的事睡不着,他哪一次不是看着眼里的。读书人厌恶铜臭,却离不开银子,反倒卫景平这样坦荡计较钱的,让人看起来就舒心不少。
在甘州城停留到第四天的时候,大家的新鲜感就过了,数着放榜的日子,不免消沉起来。尤其是朱悠然,一天天神经质一样,说自己做梦落榜了,五更天一醒就抱头嚎啕大哭,哭声把整个客栈都惊动了。
许多在煎熬中等待放榜的考生被他这一哭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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