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的武举不像科举那样有固定的时间举行,各地虽说每年选考一次武举人,但是全国选拔的,要到京城去比试的武状元试,就指不定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哪天今上忽然想起来了,拟一道圣旨下去,发到各州府县去,筹备筹备,可能还得一年半载之后再举行。
更何况现在还没听到风声,指不定是哪年的事了,卫景明总不能在家里坐等着吧。
卫家是绝不会说什么的,但是挡不住卫景明不干呀。
“考武状元,那不得读兵书啊?”韩端道:“我和你说呀,是想让你劝劝你大哥,得读书。”
考武状元也不想考武举人那么容易,因为要考兵法策论问对,是必须要识字的,虽说不想考秀才举人那般寒窗苦读十年,但是那基本基础的兵书,如《孙子兵法》等等,定然是要通读下来的。
卫景平:“……”
这老韩挺能操心的呀。
“我大哥前几日来信说,手里的这趟镖下个月就走完了,一走完他就回来看看,”卫景平觉得韩端说得也算正经事:“想来我大嫂会劝他的。”
难道他们想到的事,卫景明两口子就想不到吗?
外人去说,反给他们添了压力。
韩端:“……”
怎么感觉又一次游说卫景平失败无果了。
……
忽忽到了五月榴花照眼,又逢一年端午时,世人不仅又要感慨一番韶华如驶,时光如掷啊。
卫家还没等到卫景英在京城的北衙六军那里“撞南墙”之后麻溜地滚回来,有些坐不住了。
初四那天接到了姚春山从京城寄来的书信和东西,卫长河十万火急地叫卫景平念来听听:“快说说老二在京里头怎样了。”
算着带过去的银子快花完了,那小子没流落到街头讨饭吃吧。
作者有话说:
祖孙团圆了。
老姚:确实不是发了财回来的,但也没穷着回来就是了。
赴省城
◎迫近院试,白鹭书院的夫子们将此次下场的童生们集中起来,组织了一次◎
卫景平展开信扫了一遍, 忍不住担忧起来:“老姚说我二哥一到京城就跟他分开了,后来他出去寻我二哥, 见我二哥背着戟在北衙六军门口晃悠, 见着他就跑没影了,他还想问问我二哥回来没有呢。”
卫长海听完拧起眉头叹了口气:“……”
孟氏则背过脸去抹了把眼泪:“平哥儿你给老姚回个信,就说……算了,老二的事随他自己去吧。”
她本来想让卫景平给姚春山写封信, 把卫景英想进北衙六军的事说了, 再委婉地问一嘴老姚有没有门路拉老二一把, 转念一想老姚才回京, 恐连自家的事还顾不上呢就不去给他添麻烦事了。
卫长海知道自个儿婆娘的心思:“问了也没用, 他袁叔说没个二品以上的大官,那地方都塞不进去自家的后生小子。”
就算姚春山有心也使不上劲儿。
“英哥儿这是中了哪门子的邪非要进那种地方, ”孟氏又抹了把眼泪:“就不能跟他大哥似的踏踏实实考个武举人找个正经营生……”
“嫌押镖没前途吧,”卫长海在背后数落卫景英:“老二这是扒拉了一遍习武后生的去处啊, 哪儿好哪儿平常他是屎壳郎数驴粪蛋门儿清啊, 光想大事了。”
孟氏一边想着卫景英一边清点姚春山寄来的东西:有她裁衣裳的新式样的布料, 韩素衣巧姐儿用的胭脂水粉, 有男子用的襥头腰带,有刊印的科考书籍, 全是京城里最新的墨卷,还有给小婴儿的包被、逗乐的小玩意儿等等稀罕玩意儿……
“老姚这心是真细啊,”孟氏笑道:“知道咱家该添人口了。”
这两年卫景明娶了亲,卫长河续了弦,可不是陆续要添丁进口了嘛。
当晚, 卫景平按照卫长海和孟氏的意思给姚春山写了封信, 说了些感谢之类的话云云, 到了亥时初准备睡下时,大门外传来马的嘶鸣声,他出去一瞧,是卫景明踏着月色赶回来了。
“大哥。”卫景平叫了声。
卫景明把他抱起来在空中抛了下又接住:“这么晚了还没睡呢。”
卫景平往正房指了指,盯着那一抹昏黄的灯光说道:“知道你今晚到家,都等着呢。”
“哦,对了,”卫景明取下包袱,从里面抽出一本表皮泛黄的书来:“我去跟爹娘打个招呼,然后去你房里,你教我认几个字。”
卫景明一直存了考武状元的心,所以他押镖的路上,住客栈停下来就会翻翻随身带的书本,或者在家的时候夜里跟韩素衣闲下来,两个人也会一起读读书,这一两年下来,竟能识文断字,胸中颇有些文墨了。
卫景平就说,哪里用得着别人提醒,卫景明自己就会在读书上用心的,他所料果然不错。
不大一会儿到了灯下,卫景平才发现他大哥在读的是《六韬》:“大哥,这本会不会太难了点?”
卫景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三字经》在路上丢了,只能看这一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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